《台文通訊精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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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

作者 A-Siam 2009.06.07

坐tī牛排館吹冷氣koh聽hit號西洋ê音樂，大大嘴咬一tè腓力牛排。頭殼內想著阿母講--過ê話：「鼻著牛肉ê味tō想beh吐！」sòa去想著一kóa代誌。Pē母hit輩對牛有chiâⁿ深ê感情，透世人bē去食牛肉。我對牛ê感覺kan-na chhun圖片、影片頂頭ê懷念思情，食牛肉已經無啥物罪惡感。

老pē bat飼過牛，m̄-koh he是tī我猶無記池以前，我kap牛做伙ê經驗攏ùi外公in tau hia來--ê。細漢ê時陣chia̍p去chhōe阿舅、阿姨in sńg，陪in去田--裡顧田，順續偷挽龍眼，抑是去溪底sńg水。田--裡到外公in tau有一段路，交通工具tō是牛車。Chia̍p-chia̍p坐tī牛車頂hàiⁿ來hàiⁿ去，牛車iⁿ-iⁿ-oaiⁿ-oaiⁿ，坐kah kha-chhng kiâng-beh pit-pêng。牛車路兩chōa lián á跡，彎彎oat-oat，走入去hn̄g-hn̄g ê蚊á 燻草林內面。概成是過去烏白ê無聲ê電影？樸實ê景緻。

M̄-koh我對牛ê印象m̄是kài好，原因是我bat去hō͘牛tak--過。有一擺想beh peh去lih牛phiaⁿ坐，因為bat tī ang-á冊內底看--著，飼牛gín-á tī牛phiaⁿ頂pûn pi-á，ká-ná chiâⁿ有詩意。無想著這隻牛無歡喜，用牛角ngē kā我tak--落-來，害我ê pín-á骨皮烏青一大jiah，幾nā個月才消--去。另外一個原因是，外公in tau ê牛椆kap人ê便所連做伙，牛屎kap人屎攏kap-kap入去一個大屎hak-á坑，用現代語講，tō是「有機肥製造場」。Ta̍k擺若去便所，規kha-chhng ê金蠅飛bē lī，koh ài鼻hit種講bē出--來ê kāu-kāu-kāu ê燒臭氣。

牛一世人做sit攏無thang hioh睏。公視有一個紀錄片，叫做「無米樂」，內底有hit隻水牛，看著一chhok lok-kô͘-moâi-á倒--落tō nòa，主人等一睏叫伊起--來，伊m̄-giàn起--來，主人tō ná罵ná chhoh kā giú--起-來。牛實在無享受ê自由，注定一生勞苦。牛koh是「gōng 」ê代名詞，若形容一個gōng koh kāu症頭ê人叫做「gōng牛kāu屎尿」；講一個無藥thang救，講beh chhun-chhia ê人是「牽到北京mā是牛」。有ê台灣人形容家己是台灣牛，牛kan-na會tàng kap台灣ê悲情牽做伙。

我bat khiā tī美術館看黃土水ê｢水牛群像」浮雕，thǹg褲lān ê gín-á kap牛ê感情kap做一體，kap我細漢ê經驗無啥相仝。牛對我來講是一個過去，伊kap古厝古廟仝款，漸漸去hông放bē記--lih。台灣新ê形影是啥物？我目睭花花，sòa看bē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