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賴永祥講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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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教師受派到某地區,tio̍h學習當地ê語言,而且無教師,mā無適用初學者ê冊,án怎辦?偕叡理牧師所用方法,可能to̍h是它ê典型。以下記錄伊ê經驗談 ( “Mackay, Far From Formosa” , pp. 136-137)。
當時有一个漢人cha-po͘ 僕人,是我、李庥kah德馬太到西海岸去旅行ê時kah我tńg來ê。我只好向伊請教,學習發音kah語調。伊m̄-bat tú過chit款tāi-chì,所以往往kā我gîn, 認為我是戇á。我mā另外試一種方法,to̍h是無行大路,去田庄ê所在,希望ē-tàng tú-tio̍h thang kah我講話ê作穡人,thang好向伊學習普通人所講ê話。Tī一个草原頂面,我終其尾看見十幾个飼牛ê gín-á。我一行óa去,in就大叫「洋鬼,洋鬼!」lóng跳起來,手裡hàiⁿ日頭笠á,消失去岩石間。隔工我koh再去,in恬恬掠我看,心有戒備,紛紛逃走。
第三工,我向in開嘴講話,力求正確,in tio̍h驚講:「伊bat咱ê話。」 異邦人竟然也ē-tàng講幾句á本地話,hō͘ in歡喜起來。就án-ne,我the̍h出一个錶á,高舉hō͘ in看,in lóng行óa來,摸我ê手指、鈕á kah衫褲。Chit工,飼牛gín-á kah我成做朋友,以後lóng等待我來à。Ta̍k工我去kah in做伙,達五、六點鐘久,kah in答嘴鼓,kā新聽tio̍h ê字lóng記落來,字彙真緊to̍h增加,hō͘ 我ê奴僕大驚一tiô。我tùi`飼牛gín-á學來ê話,比其它方法得來ê koh khah chē……。
Tī chit時,我mā用英漢字典來研究漢字;chit種工作真慢,而且hō͘ 人ak-chak。因為無教師,mā無輔助者,無khah好ê辭典,ài beh bat一个字ê意義,往往tio̍h浪費數點鐘。
我chit種tī日時頭向飼牛gín-á學習白話,tī暗時tùi冊本學習文字,tú-tio̍h唸kah真大聲,來練習嘴舌kah耳á,ta̍k工lóng有進步。暗時,我mā請奴僕聽我唸新字á是句話,請伊矯(kiáu)正。伊tiāⁿ-tiāⁿ講kóa我聽m̄-bat ê話,大概m̄是teh kā我扶tháⁿ。我知影伊討厭我siuⁿ過囉嗦。幾禮拜了後,伊無願意koh再為我服務à,我只好ka-kī一个tī房間裡朗讀暗唸。以後我無koh再看見伊;我做chiah-ê練習卻m̄是白做ê。我迴避西洋人kah bat英語ê華人,卻是kah任何願意聽我講台灣話ê人講話,所以無到五個月,我ē-tàng用台灣話講道à。我所講ê話雖然比我tī左拉(Zorra,我ê故鄉)所常聽別人講ê khah短真chē,卻有kóa異教徒真注意teh聽。講題是「我án怎chiah ē-tàng得救?」當時講堂已經滿座,有kóa人khau洗,有kóa人hoa-hoa大笑;m̄-koh,有kóa人卻恭敬teh靜靜聽。
我teh學習語言ê時,mā kah真chē人接觸。往往有真驕傲ê文人到我ê khiā家來……。
──《台灣教會公報》1896 期主後 1988 年 7 月 3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