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白杖》盲人醫師自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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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白杖》第十五章 回顧(修訂)

若是有人因為我是盲人,soah無願意hō͘ 我看病,我mā m̄免擔心生活問題;真正是無需要掛慮,因為我是一个受過訓練,技術一流,koh經過廚房測驗合格,有證書ê籃á編織工人;我ê技術差不多ē-tàng kah Bolivia(波利維亞)、Nepal(尼泊爾)、Upper Volta(上伏塔),á是任何chit類國家裡,全家以編織籃á謀生ê散赤koh m̄ bat字ê原住民比phēng。

編織籃á是Overbrook盲校六年級kah七年級ê必修課程。課程進行到一半了後,我去見我認為siōng聰明ê學校行政人員。我ê學科成績優良,我想beh知影是án怎我tio̍h ài浪費時間來學編織籃á。伊用一副深知現實冷酷無情ê口氣解說講:若是其它一切lóng失敗ā,我iáu ē-tàng退一步,靠編織籃á謀生。

「阮是án怎無法度學習電器?」我講:「Án-ne我to̍h ē-tàng退一步,用這來維持生活。」
「因為lín大多數ê人lóng無法度勝任chit項工作。若是你想beh有一份工作,編織籃á是比較khah實際ê。」

我感覺非常bē爽快。類似ê講法我tī幾年後,kah一位tī教育寫作方面得過獎ê朋友交談ê時,koh再聽tio̍h。伊kā我講,當伊teh寫關係1960年代早期ê都市貧民區ê學校ê時,伊發現一个hō͘ 人tio̍h驚ê事實:當時ê教育家頭一pái發見tī hit種極sàn-chhiah ê環境中出世、成長ê gín-á,in kah其他ê gín-á無仝。基金會kah政府ê錢溢入去貧民區ê學校,來「幫贊」hiah-ê gín-á—其中siōng大部分ê資金是用來重新培訓師資。我ê朋友聽tio̍h真chē好心ê老師tī完成課程了後,大聲質疑講:「M̄-koh,大幅提升chiah-ê sàn-chhiah gín-á ê教育水準,冒風險來hō͘ in ǹg望,hō͘ in ē-tàng勝任khah好ê工作,結果kiám-chhái in tī外面卻無工作機會,án-ne kám有公平?」In ê意思是:Hō͘ chiah-ê愚戇無知ê gín-á繼續維持in原來ê無知、m̄-bat世事、垂頭喪志、軟弱無能,he kám m̄是khah仁慈,khah有人性?

關係chit種態度tī貧民區ê學校有gōa普遍,我並無第一手資料;m̄-koh,我懷疑到目前為止,chit種態度猶原繼續存在tī真chē老師、福利工作人員,kah各種社工人員中間,kiám-chhái甚至teh控制in ê想法。我án-ne推測,是因為我tùi hō͘ 我家己餒志ê經驗中知影,「視障機構」是án怎teh透過幫贊盲人,kā殘酷ê行為施加tī盲人身上;「視障機構」是一个龐大ê組織結構,全美國約有八百个chit類組織,in專門致力tī改善視障者ê生活。

Tī批評由明眼人kah視障者組成ê「視障機構」ê時,我並m̄是teh質疑in任何人ê動機無純正,tú親像我mā bē懷疑Reinhold夫人ê動機仝款。我所懷疑ê是siōng尾ê結果:減弱一个人照顧家己ê能力。這kah-ná是保護「不幸者」,hō͘ in免受生活ê嚴酷打擊,soah帶來ê結果。助人ê行為,尤其是kā助人當做是專業使命ê時,本身to̍h有對受益人造成不可預測koh深刻ê傷害ê高風險(雖然這對hiah-ê自稱是施惠者ê人有真大ê心理上ê好處)。

是tó一kóa善意ê決策者—in絕對具備真chē教育學kah社工方面ê高等學位—teh決定編織籃á是盲人ê救贖?Chit類決定siōng害ê所在m̄是在tī它本身是愚戇ê,卻是在tī決策者有權力thang kā chit-ê決定強加hō͘ 成千上萬ê學生,koh tī in ê自我形象刻上受輕視kah無路用ê印記。 真失禮,Overbrook盲校,tī你對我kah其他ê人做真chē正面kah美好ê tāi-chì了後,我並m̄是有意beh kan-taⁿ選你出來攻擊。我ê惱怒並m̄是針對你,卻是針對hit種充滿tī視障機構中(只有極少數孤立的組織例外) ê普遍心態,你kan-taⁿ是其中微細ê一點。

Tī數學kah科學方面表現傑出ê人,當伊,á是她真明顯有能力thang成做一个電腦程式設計師ê時,to̍h無應該受逼降格,去編織籃á。任何腦筋相當機巧,m̄-koh學術天賦無kôan ê盲人,伊ē-tàng從事ê手工工作真chē,包括電器裝配,甚至生產電腦。若是我hit位tī學校任職,koh熱愛編織籃á ê朋友抗議講:無m̄-tio̍h,阮ê學生ē-tàng做真實社會中ê工作,m̄-koh,真實社會中ê雇主bē chhiàⁿ in去做hiah-ê工作。我ê回答是:伊應該kā伊ê注意力、智慧kah權力,khǹg tī教育hiah-ê雇主頂面,hō͘ in了解盲人ê潛能,卻m̄是教育chheⁿ-mê gín-á去討厭家己。

Overbrook盲校kah其它典型ê盲校,ta̍k年lóng會舉辦「生涯規畫日」(Career Day)。盲生bat聽過盲人國會議員、盲人保險業務員kah盲人律師ê演講;演講ê內容真好,講員mā lóng真優秀,m̄-koh,無一个演講是teh鼓勵有野心志向ê gín-á去開創一个新世界。Tī Overbrook盲校,我m̄-bat聽過;tī其它任何所在,我mā真罕得聽講有tó一个盲生bat hông問講:「你ê興趣是啥物?」koh kā chit句話當做是beh引chhōa一个有野心志向ê gín-á,去實現美夢ê前奏曲。準講hit-ê野心志向無法度實現,輔導員mā ē-tàng提供資訊來引chhōa hit-ê gín-á行向khah可行ê生涯規畫,而且仝款ē-tàng滿足伊家己ê興趣。

我一定tio̍h ài kā心內ê話講出來:我感覺非常傷心;為tio̍h chit-má當teh讀Overbrook盲校hiah-ê我m̄-bat ê gín-á傷心,因為我lóng m̄-bat hông邀請tńg去母校,tī「生涯規畫日」演講。理由真明顯,而且kah我個人無關。原因是hiah-ê專業ê盲人教育家驚鼓勵聰明ê gín-á胸懷大志。Chit種錯誤ê憐憫是一種社會病症;chit種病症mā teh折磨hiah-ê貧民區學校ê老師。

Overbrook盲校無邀請我去演講並無hō͘ 我感覺意外,這m̄-nā是因為我非常了解Overbrook盲校ê普遍心態,mā是因為我kah賓州視障當局chih-chiap ê時,我bat忍受視障機構ê辦事態度;這是美國各州當局普遍ê心態。我tio̍h ài koh再為家己hiah-ni̍h強烈批評bat幫贊過我ê機構來會失禮,m̄-koh,有一kóa tāi-chì無講bē-sái得。

Tī我大學ê早期幾年,我無啥物理由thang來埋怨視障當局。In寄錢hō͘ 我,he是我(á是學校ê會計部門)所真正需要ê。M̄-koh,到大學末期,當我講我beh申請醫學院,而且ǹg望in協助聯繫,koh探查醫學生涯ê可能性ê時,in to̍h kā我放sak,ná親像我有thái-ko病仝款。我寫phoe、khà電話,koh迫切要求,結果lóng石沉大海。

當我向視障當局申請獎助學金ê時,in會講真chē官僚ê話:「阮無hō͘ 醫學院學生獎助學金ê規定,因為m̄-bat有盲人....」

經過hō͘ 人苦惱ê幾個月,tī奮力爭取向高層申訴了後,我終其尾接tio̍h一个高級官員ê電話。伊聽完我ê陳述了後,真堅決講:「Hm̀,法律明文規定,阮應該支持人完成培訓學校。醫學院mā算是一種培訓學校,若是你hō͘ 醫學院錄取,阮會支持你。」

即使我進入醫學院以後,賓州ê視障當局iáu是繼續teh kā我為難。Temple大學九月開學,m̄-koh幾个禮拜過去à,hō͘ 學校ê學費kah hō͘ 我ê生活津貼iáu延遲未到。Ē-tàng理解ê是,學校不斷因為這來煩我,所以我mā tio̍h ài不斷去煩視障當局。終其尾,in局裡ê一位輔導員來學校宿舍看我。伊kah-ná多疑、冷淡koh無友善。幾pái ê迴避問題了後,我決定beh直接突破伊ê防線。

「你無想講我做會到,tio̍h無?」我心平氣和講。
「我坦白kā你講,我無想講你做會到。」

伊講一kóa ta̍p-ta̍p滴滴ê反對意見,iáu是hiah-ê hō͘ 人討厭ê臭酸步:你將來beh án怎看一个人ê目chiu、嚨喉、皮疹?Beh án怎讀血壓計ê度數,beh án怎看顯微鏡?

我用盡一切力量,chiah控制tiâu想beh kā伊責罵ê衝動。我平靜講,一間出名ê醫學院,in由醫生組成ê傑出招生委員會已經決定,對hiah-ê簡單ê tāi-chì來講,護士ê目chiu往往kah醫生ê仝款有路用;開業醫時常會kā重要ê觀察,親像X光片、心電圖、特殊檢驗等,轉hō͘ 另外ê專科醫生;一个醫生ê主要任務是,根據tùi ta̍k所在收集來ê醫學資料,包括護士、檢驗室kah專家ê報告,了後下診斷kah治療ê決定。

M̄-koh,我並無責罵伊;我需要錢。我變換口氣,用我學來而且真gâu運用ê口氣,ná親像teh kā伊扶thán,講:「你ê觀點kiám-chhái真tio̍h,m̄-koh,我認為我有權利試看māi。我家己認為我做會到,而且chia ê醫生mā lóng認為我做會到,所以我感覺貴單位應該kah我同齊努力,而且全力支持。」了後,我轉變話題,小khóa kā伊買收:「將來,我ǹg望ē-tàng用我所受ê訓練來幫贊盲人,ná親像你chit-má所做ê仝款。我期待你kah我繼續保持聯繫,因為我ē-tàng tùi你所有ê經驗中學tio̍h真chē。」

醫學院ê頭三年,每年我lóng tio̍h ài煩惱kui個秋天,不斷khà電話hō͘ 州政府,催in趕緊kā in答應ê錢寄來hō͘ Temple大學kah我。Hiah-ê錢真少準時寄到位,有時當我khà電話hō͘ in ê時,我得tio̍h ê是大tio̍h驚,卻m̄是抱歉;有一kóa官僚會講:「Oh,錢會延遲寄到,是因為為阮tio̍h ài koh重新審查。」

「你講『koh重新審查』是啥物意思?」我追問。「He是已經決定ê tāi-chì,lín mā lóng已經答應à。」
「醫學院tio̍h開一大筆費用。」
「每一个醫學院ê學生lóng mā仝款。」
「Oh,費用tú koh提高ā。」
「所有ê物價mā lóng提高ā。」

Tio̍h一直拖到正月,in終其尾chiah會開始付款;hit時,學校ê會計部門已經無耐心thang koh等à。

當無其他方法thang阻止in拖延付款ê時,我會提醒某一位高級官僚,伊ê工作kah伊ê部門ê主要職責是探查盲人ê新職業;我會慎重提醒伊,我當teh探查一个新職業。Án-ne,往往會終止in ê拖延付款,m̄-koh,ta̍k pái tī掛斷電話了後,我lóng會有可恨ê感覺,感覺伊hō͘ 我家己teh扮演一个chheⁿ-mê乞食ê角色。

我ǹg望視障機構ē-tàng詳細深思阮tau附近ê一个人,伊差不多是全盲,m̄-koh,m̄管你有相信á無,伊是一个木匠。伊ê手藝一定真讚,因為伊ê收入顯然真好koh穩定,而且有一間真súi ê厝,是伊家己起造ê。我無法度想像我家己敢去從事木匠ê工作。

盲人ê輔導員kah老師,並m̄是一定tio̍h ài開始鼓勵in抱負不凡ê客戶á是學生,ta̍k人lóng去做醫生á是律師,thang phah破盲人ê固定形象。In應該去chhōe出真chē tī其它技術性工作領域成功ê盲人,koh四界去宣揚in ê成就,親像講汽車機械,á是至少我知影tī賓州chia to̍h有一个家禽(ka-khîm)農場主人,而且真正是oh得相信,伊ê名mā叫做David Hartman!

任何一个成做木匠、汽車機械工,á是家禽農場主人ê盲人,lóng是teh證明仝一個論點,而且照我ê標準來看,in ê成就kah我進入醫學院仝款真有意義。阮lóng拒絕接受一種錯誤ê觀念:失明必然是比其他殘障koh khah嚴重。其他殘障ê人ē-tàng時常四界走,koh有好ê職業;親像肢體障礙者、少數民族、情緒障礙病患、糖尿病患者、siuⁿ chē gín-á需要扶養ê父母、來自其它國家koh有語言kah文化適應困難者、驚駛車ê人、驚kah生份人講話á是對團體演講ê人;chiah-ê lóng是嚴重ê生活障礙kah職業殘障。每一个人tī某一kóa方面lóng有嚴重ê障礙,m̄-koh,有一kóa殘障,失明是其中之一,看起來比較khah有戲劇性,kah明顯,致使失明者khah容易hông看做是完全ê殘障者。

真正遺憾ê是,無一間盲校、一个老師,á是輔導員,bat hō͘ 我hit位木匠朋友,á是我,á是其他我認bat ê盲人,一kóa實際koh鼓舞人ê引chhōa,指示阮tio̍h懷抱啥款ê志向。

Iáu有一件tāi-chì,我無講bē爽快。幾年來kah視障機構chih-chiap,我普普á有一種bē爽快ê感覺,m̄-koh,tī我擔任住院醫生期間,專攻精神科ê時,chit種感覺chiah漸漸清楚起來;當時我當teh研究án怎對tú-tú失明ê病人做心理建設。專家kā阮講,tú失明ê人會陷入嚴重ê憂鬱症;教科書頂面mā án-ne講。若是病人bē憂鬱,án-ne,伊to̍h是一个壓抑(a̍h-ek)者kah否認者,專家暗示講,tio̍h馬上先針對chit點來醫好病人。

真明顯ê是,若是病人自身設法hō͘ 家己無陷入嚴重ê憂鬱,m̄-koh,若是伊ê醫生堅持伊一定會憂鬱,若無,to̍h是伊其他方面有問題,án-ne,伊最後一定會hō͘ hiah-ê專家舞kah真正感覺憂鬱。若是萬一,伊iáu是bē感覺憂鬱,án-ne,專家to̍h會kan-taⁿ講伊真明顯是心理失調,宣布伊無法度治療。我聽講,tī洛杉磯ê一个視障機構,in所做ê kah這完全仝款。In hō͘ tú失明ê人摸一套浮凸圖片。透過一kóa藝術象徵,chit套圖片表達一个tú失明ê人所ē-tàng期待,mā一定ài有ê感受;一開始,in會隨時有失落感,然後經歷一kóa預定ê階段,直到最後接受失明為止。In其實是teh kā chiah-ê病人講:若是你ê感覺kah專家講ê無仝款,你to̍h是teh phah破常規,你一定是有啥物問題。

真chē機構結局lóng會變成án-ne。Chiah-ê機構一開始是因為有人想beh幫贊hiah-ê需要幫贊ê人來創立,了後為tio̍h秩序kah效率,in就kā幫贊手續制度化,koh制定統一ê規則,要求大家共同遵守,m̄管hit-ê規則是m̄是對每一个人lóng有幫贊。需要個別幫贊ê人lóng hông嚴格告知:Tio̍h ài遵守規則,因為he是機構ē-tàng運作ê唯一方法。Tī不知不覺中,chit-ê機構已經變kah非常嚴苛,它ê需求已經開始變成比服務對象ê需求koh khah優先;受幫贊ê人有責任去改變伊ê生活,thang滿足機構ê需要。

用學校做例,一kóa陷入困境ê gín-á發出種種痛苦ê信號,表明學校無滿足in ê需要―hiah-ê信號包括野蠻行為、曠課(khòng-khò)、拒絕做功課來公然反抗老師。當信號變kah響亮koh明顯ê時,學校ê回應是啥物leh?停學。若是停學無效,to̍h是開除(khai-tî)。這對學校ê管理上非常方便,m̄-koh hiah-ê gín-á leh?當Overbrook盲校因為Helaine kah hit-ê色狼寫情書來判她停學ê時,是啥人teh受tio̍h保護kah幫贊leh?是Helaine á是Overbrook盲校?

我siōng ài ê一个例,是最近我tī加拿大一間視障機構參加視障教育研討會ê時tú-tio̍h ê。一个主管kā我講,伊有發展一个幫贊視障者適應大學生活ê計畫:視障者參加為期八禮拜ê課程,學習大學ê讀冊方法kah án怎照顧家己。我對這印象深刻。但願我家己當年mā有hit種課thang上,尤其是訓練我án怎準備一个tòa ê所在,án怎tùi tòa ê所在行到校園等等。我tòa大學宿舍ê時,生活受tio̍h保護,koh加上我是tī小鎮中長大,致使直到chit-má,我iáu是無法度tī大城市中自信出入。

「你beh kā chiah-ê盲生安頓tī tó位?」
「Oh!In一定tio̍h ài tòa tī chia。阮有宿舍。」
「每一个人?In kám ē-sái選擇tòa tī別ê所在?」
「Bē-sái,in一定tio̍h tòa宿舍。」
「是án怎leh?」
「因為宿舍是特別為hit-ê目的起造ê,已經投入真chē資金。所以tùi經濟上來講,hō͘ 學生lóng tòa宿舍,這是真重要ê。」

我知有一位視障教育家,伊拒絕接受chit種反客為主ê做法,堅持機構tio̍h ài滿足個人需要,卻m̄是個人來配合機構。我心目中ê人―我確信iáu有其他別人―是Nancy Bryant博士,她是Michigan盲校ê校長。Tùi某種意義來講,Bryant博士ē-sái講是全心致力tī廢除她ê工作kah她ê機構,á是起碼beh大大改變本來ê狀況;她決心盡可能beh kā Michigan盲校ê學生轉到一般ê公立學校。

我但願Overbrook盲校當時mā ē-tàng鼓勵我,而且備辦我,hō͘ 我量早離開hia,卻m̄是因為離開,soah hō͘ 我有罪惡感。我但願in mā ē-tàng鼓勵其他學術能力夠額ê學生,hiah-ê ē-tàng tī外面追求成就ê人,離開盲校,卻m̄是拚命beh kā阮留tī hia。M̄管你án怎分析,in lóng是為tio̍h學校teh壓制個人。為tio̍h生存,機構一定tio̍h ài壓制個人。

Hō͘ 盲生kah明眼生同齊上課ê融合教育,它ē-tàng一下to̍h成就真chē tāi-chì。第一,對準備好勢去接受融合教育ê學生,這是伊進入真實世界ê siōng好訓練;第二,融合教育mā ē-tàng教育明眼生了解盲人,知影in ē-tàng做啥物,á是無法度做什麼,以及學習放輕鬆kah盲人做伙ê方法;第三,增長ê融合教育會hō͘ 公立學校ê老師壓力,致使in tio̍h學習必要ê調整,thang因應盲生ê特殊需要。

Bryant博士相信,盲校應該koh khah致力tī多重障礙盲生ê身上,譬如講,智障ê盲生kah臭耳聾ê盲生,因為一般公立學校無法度教導chiah-ê重度殘障ê gín-á。M̄-koh,其他多重障礙ê盲生,親像肢障盲童,kiám-chhái tī某種特殊ê協助下,ē-tàng鼓勵in去一般學校讀冊,hō͘ in ē-tàng tī明眼世界中生活。

這是Bryant博士ê理念,án-ne ê總結kiám-chhái是siuⁿ過簡略,m̄-koh,我同意她ê想法。

Kiám-chhái我應該tio̍h koh補充說明,thang hō͘ 你知影我對她ê偏愛是án怎來ê;我敬佩Bryant博士,因為她有好品味,邀請我去in學校演講。我tī大學、盲人機構ê宴會kah各種慈善團體演講,lóng hông當做是「特例先生」、「奇妙盲童」。M̄-koh,只有兩間盲童學校―Michigan盲校kah另外一間tī Jamaika(牙買加)島上ê盲校,in bat允准我去擾亂in ê gín-á,灌輸in新ê想法,kā in講m̄-thang看輕家己,無需要感覺絕望,m̄-thang感覺家己kan-taⁿ ē-tàng做乞食kah籃á編織工人,而且鼓勵in行出來,去chhōe出家己真正ê極限。Nancy Bryant m̄驚hō͘ 一个盲人醫生khiā tī in學校ê講台頂,對全體學生講:「Κiám-chhái你mā ē-tàng成做你想beh做ê hit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