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白杖》盲人醫師自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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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白杖》第七章 盲人約會

作者 Dr. David Hartman,MD, 台譯：宋麗瓊、林俊育 2018.09.02

Tùi Overbrook盲校轉人公立初中，siōng hō͘ 人不安，m̄-koh mā hō͘ 人歡喜ê是，有真chē機會kah cha-bó͘ gín-á接觸。Overbrook盲校m̄准男女生同齊sńg，in ê chhit-thô場所是隔開ê；校方主管認為盲人無應該受誘惑去kah其他盲人結婚。

M̄-koh，chit種誘惑極難避免。經過一段sù-sī爽快，koh受接納ê盲校生活了後，一个少年人會有一種強烈ê需求，想beh避免明眼社會ê威脅，想beh chhōe一个ē-tàng分享失明ê避難所。M̄-koh，盲人kah盲人結婚，常常hông證明是無實際ê。若是雙方各有無仝ê殘障，親像盲人kah臭耳聾，á是盲人kah肢障者，án-ne，無理由講in ê婚姻會無美滿，因為in其中一个人ē-tàng提供目chiu，另外一个人ē-tàng提供耳á á是肢體。我同意Overbrook盲校ê觀點，盲人無應該受鼓勵kah盲人結婚；m̄-koh，我並無贊成in ê hàm古做法；in想beh hō͘ cha-po͘ gín-á假做cha-bó͘ gín-á無存在，á是hō͘ cha-bó͘ gín-á假做cha-po͘ gín-á無存在。

Tī Overbrook盲校，tī男女隔離ê歇睏時間，cha-po͘ gín-á會私下講耳孔話來吸收關係cha-bó͘ gín-á ê不可思議kah禁忌ê秘密，比cha- bó͘ gín-á tī邊á ê時所ē-tàng收集ê koh khah chē。看過老母á是姊妹thǹg腹the̍h，á是看過老爸kah兄弟黃色雜誌ê弱視cha-po͘ gín-á，in會kā in秘密發現ê稀罕部分kā其他同學講。In講ê笑話雖然無gōa好笑，m̄-koh，tiāⁿ-tiāⁿ會hō͘ 人tio̍h驚。阮三、四、五年級生無啥物thang好貢獻ê，m̄-koh，阮tio̍h phah拚掩飾（iám-sek）阮無想beh漏聽六、七年級生任何一句臭tōaⁿ ê智慧話ê切望。

有一个年紀khah大，叫做Alex ê烏人學生，伊意愛用老大哥ê身分關心我，m̄-koh，為tio̍h beh保護我，免得陷入去伊ê同伴危險言論ê陷阱，伊家己to̍h透露一kóa非常hō͘ 人困惑ê秘密。伊講，有時chūn，cha-po͘人會對其他cha-po͘人發展關係，伊勸我tio̍h盡全力抵擋chit種罪惡。伊kah-ná非常清楚同性戀ê刺激，伊對我透露講，「準講是神父」mā無法度拒絕hit種hō͘ 人神魂顛倒ê引誘。伊hō͘ 我ê印象非常深刻。

Tī來到chiah-ê「校園研討會」chìn前，我對性並m̄是全然無知。有一pái，我hō͘ 老父一个關係性ê秘密ê考試，結果發見我知影ê比伊koh khah chē。

「阿爸，cha-bó͘人是án怎有娠ê？」當時我chiah七歲，而且iáu未失明；老父tú下班tńg到厝，連外套to̍h iáu未thǹg掉。伊慎重思考我ê問題真久，最後宣布講：
「上帝hō͘ cha-bó͘人有娠。」
「Án-ne，是án怎gín-á生出來會sêng父母？」

Koh一pái思考久久了後，伊講：「當兩个人結婚ê時，上帝kā in ê索á結tī空中，就hō͘ 老母有娠。He是gín-á sêng父母ê原因；因為hiah-ê索á。」
「若án-ne，是án怎有一kóa cha-bó͘ 人無結婚mā有娠？」 老父ê態度kah語氣teh kā我講，伊ê立場已經開始搖動。伊講：「Án-ne，chit-má，我想he是上帝ê失誤。」
「Ellen有娠ā，是án怎她會感覺hiah-ni̍h見笑？若是he是上帝ê失誤，並m̄是她ê？」
「啥人是Ellen？」
「你知影ā，電視連續劇《世界轉變ê時》（As The World Turns）hit-ê Ellen ā。」

老父無kā我回答，伊細聲nga̍uh-nga̍uh念講：「我無看過hit齣連續劇，所以，我無法度kā你講。」

我tú失明，tùi波士頓ê病院tńg來到厝了後無gōa久ê一个暗時，老父出去phah牌á，老母一定是下決心，感覺hit時是她應該ài回答老父chìn前bat想beh kā我講，卻一直拖延無講ê問題ê時chūn ā。她開始含含糊糊講一kóa關係嬰á，kah in án怎出世ê tāi-chì。我想我並無學tio̍h啥，m̄-koh，he對老母來講是一个嚴峻ê考驗。幾nā年後，老母kā我講，她ē-tàng完成hit項tāi-chì，是因為她知影我無法度看入她ê目chiu，而且，因為án-ne，她mā m̄免直接看我ê目chiu。

事實上，我是tī幾年了後chiah開始我ê性生活，講khah準確一點á，是三年了後。Tī六年級ê時，我頭一pái戀愛，她ê名叫做Helaine，我無法度解說Helaine是án怎kā我點to̍h戀愛之火；她並m̄是我意愛ê類型。Tī走廊lòng-tio̍h她ê時，我發見她ê手股頭kah我ê大腿仝款粗，m̄-koh，她ê笑聲ná親像香檳ê泡沫，hiah-ni̍h活潑、快樂；她講話ê時，會不時流露出hit種笑聲。除了這以外，她小khóa有視力，地位比我khah koân。她歡喜chhōa我四界行，其中siōng好ê一點是，她一定tio̍h牽我ê手。

老師隨時禁止阮交往，m̄-koh，Overbrook盲校ê一个走廊邊á有一个凹入去ê壁孔，tī hia ē-tàng閃避老師ê視線，而且只要有腳步聲óa近，你隨時ē-tàng聽tio̍h；chit-ê所在hông稱做「相chim角」，來記念tī hia所進行ê邪惡koh禁忌ê tāi-chì。Tī Overbrook校內，siōng hō͘ 人興奮ê比賽是，一个cha-po͘ gín-á kah一个cha-bó͘ gín-á，tī腳步聲逼近，兩人oat-tńg身逃走，假做無辜chìn前，in ē-tàng tī「相chim角」相chim幾pái。

Helaine用「相chim角」ê故事來引誘我，阮決定tī聖誕節了後beh試食禁果。我等bē得thang tńg去厝裡kā老母、老父kah Bobbie講―當然m̄是關係阮ê全盤計畫，m̄-koh，至少是關係Helaine kah「相chim角」ê tāi-chì。

「你kám會tī hia chim Helaine？」老母有一點á bē放心，án-ne問我。
「Oh！我絕對bē án-ne做。」我緊狂向她保證。到taⁿ我iáu無了解老母是擔心我犯tio̍h校規，á是擔心我hō͘ Helaine煽動，soah陷入享樂主義ê人生，á是老母kan-taⁿ是teh kah我kún笑。M̄-koh既然答應她ā，我認為家己應該禁止去做hit件tāi-chì。

Tī聖誕節了後，我kā Helaine講我對老母ê承諾，這並無hō͘ 阮ê關係改變siuⁿ大。當她猶原kah意我，雖然確實有一kóa陰影存在ê時，Helaine koh對一个khah chē歲，大約十五歲ê人感覺有興趣。伊真gâu弄她歡喜，這是我做bē到ê。伊宣稱（她án-ne kā我講）伊tiāⁿ-tiāⁿ強暴伊ê叔伯小妹。一位舍監tī無意中發見chit-ê浪蕩子kah Helaine之間ê一堆phoe，phoe內in潦草寫一kóa全盤ê約會計畫。結局，hit-ê人 hông退學，Helaine hông停學。我看bē出án-ne ê趕逐ē-tàng阻止in koh犯罪，m̄-koh，至少ē-tàng避免in tī Overbrook校內犯罪。有真長ê一段時間，我感覺家己對Helaine ê墮落有責任。若是我kah她tī「相chim角」做有限度ê試探，她可能就bē kah hit-ê拖她誤入歧途ê cha-po͘人有任何牽連ā。

我準備好勢beh第二pái戀愛，對方ê名叫做Ramona。Teh kah Helaine交往期間，我已經to̍h注意tio̍h Ramona，她細粒籽koh伶俐，是我意愛ê特質，而且她ê面貌迷人―弱視ê朋友kā我講ê，當時he kah-ná（chit-má猶原是）真重要。阮ê六年級老師ài阮班裡ta̍k人寫一篇短篇戲劇，一禮拜後交，siōng好ê劇本beh tī班裡表演。我得tio̍h chit 場比賽ê勝利，因為kan-taⁿ我一个人完成劇本，其他ê人lóng無法度面對創作ê苦惱。我ê戲劇是關係一个國王kah王后去訪問in國內一个離奇koh有趣味ê城市，以及一隻可愛koh好笑ê驢á án怎kā皇家ê出巡舞kah亂chhau-chhau。我m̄管Ramona ê抗議，指派她演hit隻驢á。Kah大多數六年級ê小情人仝款，我分bē清嘲（sau）弄kah調情；我想講只要對她態度惡質，她to̍h會注意tio̍h你。到七年級，我chiah了解，cha-bó͘ gín-á意愛cha-po͘ gín-á對in友善。所以，再會lah，Ramona。

儘管chiah-ê小事件hō͘ 人心碎，m̄-koh，直到初中第一年過了ê暑假，遇tio̍h Estelle了後，我chiah知影啥物是痛苦。Hit時，我去拜訪老母ê另外一个小弟―Hoppy阿舅，in tau是tī New Jersy ê海邊，我tiāⁿ-tiāⁿ真期待去in hia。Estelle mā是Haverford學校ê學生，tī校內真出名，她仝款tī hit-ê海邊城市teh過暑假。Tī海邊tòa幾工了後，我大膽邀請她暗時去遊樂園sńg，她竟然接受！

黃昏時刻，阮一面大嘴pō͘ 食特別hiam ê pizza，一面沿海邊ê柴枋步道散步。Tī步道散步真正美好；她hōaⁿ-tiâu我ê手股，m̄-nā hō͘ 我感覺家己有cha-po͘人氣概，同時mā thang引chhōa我。當阮óa近一个歡樂kah驚叫聲hōa-hōa嚷ê所在，Estelle大聲hoah講：「He看起來真趣味！」她真興奮解釋講，每兩个人坐tī一台細台車裡，chiah-ê細台車是koân-koân掛tī一个真大teh se̍h ê摩天輪頂面。當摩天輪 chhèng-koân，se̍h過頂面，koh下降ê時，細台車就tòe teh亂hàiⁿ。Tùi尖叫ê聲來判斷，he kah-ná是一種冒險，好lah，來去試看leh。

這確實是一个冒險。當阮一達到siōng kôan速kah完全khi斜ê時，因為看bē-tio̍h，我就完全失去方向感，分bē清是向頂面á是向下腳；無一下á感覺直直lak落來，koh無一下á soah變成失重（tāng）ê狀態。胡椒pizza tī我墜落來ê時溢起來。我會kā kui个游樂園吐kah滿四界，mā會kā Estelle吐kah kui身軀！我一再kā pizza吞落去，盡全力beh避免毀掉Estelle對我ê印象。我hō͘ 忽然間領悟tio̍h ê人生法則所淹ba̍t：吐tī女朋友ê身上，實在是siuⁿ無cha-po͘人氣概lah！

雖然我勉強克制家己kah pizza，m̄-koh，hit晚iáu是一場災難。儘管án-ne，續落來ê幾工，我滿心ǹg望Estelle猶原kah意我；事實上，我tī海灘tú-tio̍h她ê時，她iáu是hiah-ni̍h-á歡喜koh友善。M̄-koh，我期待kah Estelle發生羅曼史ê火星，結局並無引發熱烈ê戀情。（真chē年來，我kah Estelle有時iáu會連絡，她kah我差不多同時進入醫學院，chit-má已經是一个醫生。）

無gōa久了後，我成做Haverford學校ê小英雄，á是起碼是一个罕得有ê人物；我是擁有相ián比賽六勝一負記錄ê hit-ê盲人，而且真gâu壓制對手。記憶中，Haverford學校ê學生，甚至其它學校ê學生，頭一pái開始去觀看相ián比賽kah我。有人傳話hō͘ 我講，有一个真súi，名叫做Vicki ê啦啦隊隊員想beh見我，我掩khàm我強烈ê切望，盡量保持冷靜，ia̍t手講：「當然ē-sái得。」

阮ê紹介人tī一條走廊頂面紹介阮相bat。我kah意她講話若音樂ê聲音，歡喜她受我吸引ê明顯氣氛，mā kah意她ê細粒籽。Hit禮拜chhun落來ê幾工，每一个暗時我lóng全心思teh想講beh án怎kah她交往。Siōng尾，老父鼓勵我講：「若beh不時tī阮面前為她煩惱，是án怎你無beh去約她出來？」我khà電話hō͘ Vicki，用一貫溫柔優雅ê語氣提議講：「咱拜五去看電影kám好？阮老父會開車送咱去。」Ai-iah！講了soah thut-chhê去，m̄-koh，我隨時to̍h想tio̍h，阮hit陣人中間，有真chē人因為年紀細無法度考駕照，所以lóng是靠父母開車chhōa in去約會。 我真m̄敢相信，她kah-ná是求之不得。
經過hō͘ 人痛苦ê沉悶時光，當拜五暗時teh beh來臨ê時，我計畫tio̍h án怎進行阮ê約會。我bē-tàng，絕對bē-tàng，ài阮老父chhōa我行到in厝ê門口，兩人khiā tī hia等她開門來迎接我，he實在是有夠pháiⁿ看。M̄-koh，我有啥物妙策leh？我kah老父事先安排好，伊會chhōa我行過一段真長ê人行道，了後走tńg去停車ê所在，koh pōng一聲關車門hō͘ 我聽tio̍h，了後我chiah chhi̍h電鈴，án-ne chiah有夠光彩。

一切進行kah真順利，電影一定mā是真好看，因為我無會記得它真pháiⁿ看。老父已經開車來ā，tī戲院頭前等阮。我kah Vicki溜入去車ê後座，我lám-tiâu她ê肩胛頭，外表盡我所能（ē）表現自信koh鎮定，心內卻teh期待她會驚叫一聲，chông出去車外。Tī我ê意料之外，她óa身tī我ê脇下（hia̍p-ē，華語ê「腋下」），無停teh談論電影，歡喜koh多情，kah-ná我án-ne做是非常自然ê。Chit種美妙ê tāi-chì nà會有可能發生tī我身上leh？一个啦啦隊隊員靠tī我ê胸前。當車來到in tau，kah城裡所有ê cha-po͘ 人仝款，我kah她落車，準備beh護送她到in tau門口。我警覺koh驚惶；beh行tńg去停車ê所在會真費氣。M̄-koh，我總會想出辦法。老父並無陪阮行到in tau門口。

行到門口，真不可思議，她kah-ná teh等待hit-ê意義非凡ê時刻。我kā家己講，一定tio̍h冒chit-ê險！我kā她chim，祝她晚安。到taⁿ我iáu m̄知當時我ê嘴唇是chim-tio̍h啥物；她若m̄是kā頭oa̍t過去，to̍h是她ê面生嘴鬚。到taⁿ我iáu是霧sà-sà。

無論是生嘴鬚á是án怎，第二工我iáu是gông-chhia-chhia，幻想kah她ē-tàng穩定發展。到拜三，我the̍h出勇氣，koh一pái khà電話hō͘ 她。 「我禮拜五無法度出外，」她真遺憾講：「我tio̍h照顧我ê小弟，m̄-koh，你ē-tàng來阮tau。」

真正是oh得相信！我ê幻想有一點á hō͘ 人擔心，因為我十五歲hit時iáu堅持婚前tio̍h保持貞潔，m̄-koh，她明明是teh邀請我進入中學生神祕koh迷人ê「lā舌」（華語ê「舌吻」）世界；Harford學校ê學生kā它稱做「teh親熱」。

當我去到in tau ê時，頭一个悲慘ê暗示隨時出現；有一个cha-bó͘ gín-á已經tī in tau ā。我想我無應該為tio̍h一箭雙雕來受氣，m̄-koh，她應該tī電話中nauh一下，kā我講mā會有朋友beh來。過一下á，有人來phah門，了後散散á行入來ê是一位hō͘ 人gê神ê人，Vicki紹介講伊是她ê男朋友。

我知影chit个人；chē少知一kóa。我知影kah chiok清楚，所以有一點á無想beh認bat伊。伊一直無出去運動，m̄-koh每工lóng會帶一本無仝款有關舉重ê冊來。伊落第過一pái，koh不時hông停學，終其尾soah hông退學。Tùi ta̍k方面來看，伊lóng kah我bē比得，Vicki nà會kah意伊leh？我深深感覺受侮辱、厭氣，而且伊koh做koh-khah過份ê tāi-chì，to̍h是完全忽視我ê存在。In隨時開始談論學校ê舞會、in ê約會計畫，kah其他有ê無ê，hō͘ 我感覺家己ná親像是一个竊（chhiap）聽者，甚至koh-khah不如。

她ná會beh kā阮lóng bat ê朋友講她beh見我？Kám kan-taⁿ是為tio̍h beh滿足一種好奇心？Kám是為tio̍h ē-tàng免費看一齣荒唐戲―一个盲人相ián手來chhōe她chit-ê啦啦隊隊員？她ná會beh chhōa我陷入chit種對她迷戀ê痛苦情境？He是我一定tio̍h ài忍受而且單獨去安tah ê孔嘴。我到底是有做啥物，á是無做啥物，致使hō͘ 她對我chiah-ni̍h無情？是啥物hō͘ chit-ê人hiah-ni̍h有信心，認為我無可能是一个有潛力ê情敵？

Tī hiah-ê時刻裡―以後mā bat koh發生過―我發見我竟然感激家己是一个盲人。她會án-ne對待我，kā我當做無感覺ê物件，親像pùn-sò，親像啥物lóng m̄是，一定是因為我是盲人。若是無法度責怪失明，án-ne就kan-taⁿ ē-tàng責怪我家己，he會hō͘ 我無法度忍受。

Hit-ê痛苦ê暗時beh結束ê時，Vicki用雙手握tiâu我ê手，kah-ná teh談情說愛，輕聲講：「Dave，我真正想beh kah你做朋友，咱來做伙做tāi-chì。」我親像一个戇大呆，kā he當做是ǹg望ê信號。Kiám-chhái她chiah tú開始了解我……kiám-chhái我ê一个朋友kah她ê一个朋友有teh交往，因為án-ne，一兩pái á阮ē-tàng雙雙對對tī in tau附近手鉤手，á是手牽手散步。我想beh愛她。雖然我無確定她真正是我想beh愛ê人，m̄-koh，我真積極想beh phah入去學校ê社交kho͘-á內；她tī社交kho͘-á內ê地位極koân，若是她開始kah意我，我to̍h有機會參加siōng好ê聚會，好事to̍h會toè-leh來ā。
M̄-koh，我ê計畫無成功。

Hit段時問裡，tī我八年級hit年tah-tah，Helaine不斷tùi Overbrook盲校khà電話hō͘ 我。Beh抗拒hit-ê引誘真oh，因為我切望有人kah意我，而且Helaine顯然是teh kah意我，m̄-koh，我koh khah切望ē-tàng證明家己tī公立學校有成功ê社交生活。我一直聽tio̍h Reinhold女士ê「我kā你講過à」ê chhoh罵聲；我bat ê一位 tùi Overbrook盲校tńg去讀公立學校ê學生，當伊tńg去拜訪Overbrook盲校ê時，Reinhold女士kā伊刺激講：「我敢kah你相輸，你一定想beh koh tńg來chia，beh kah你仝款ê人做伙。」伊ê精神受tio̍h打擊。Reinhold女士有達tio̍h她ê目的，因為幾禮拜了後，伊tńg去à。了後，伊試beh對我解釋，講：「外面ê gín-á bē親像chia ê gín-á對你hiah好，iáu是Overbrook盲校比較khah好。」伊ê意思是講，tī盲人世界稱王，比tī真實世界中用殘障ê身分kah人競爭會khah自在。

我無beh指責伊khah意愛好過日，m̄-koh，我無想beh án-ne；我ài beh tī公立學校，tī每一个人ê世界有所成就。若是我無法度通過Vicki來完成，我mā會chhōe其他ê人來達tio̍h我ê目的；m̄-koh，Helaine代表我一定tio̍h ài謝絕ê引誘。

請容允我koh講一个恐怖ê故事，he是發生tī九年級ê時chūn，是Joyce ê故事。Joyce kah一个相ián隊員Eddie McConnal teh交往。Eddie是我ê好朋友兼隊友，m̄-koh，伊不時去參加hiah-ê真chán ê舞會，我卻lóng無受邀請；我一直期待有一工伊會幫贊我去kah hit群人做伙。Tī學校ê一个大型舞會來臨chìn前，Joyce kah Eddie起冤家soah分手，Joyce並無掩khàm她ê心碎kah感情創傷。La̍k-tiâu chit-ê好機會（表面上看起來是teh同情她），我講：「我kah妳交往。」

我戀愛ê消息傳到阮年輕ê相ián教練Dale Bonsall hia。對校內真chē學生來講，伊是一个大兄，koh差不多ná親像老父，我非常尊敬伊。「聽我講，」教練敦促我講：「Kah chit-ê cha-bó͘ gín-á斷絕來往，她無適合你，她會傷害你，mài kah她交往。答應我，有一工我會紹介一个空中小姐hō͘ 你。」我m̄知tio̍h án怎chiah跳會出情網，我想我可能mā無真正想beh跳出來；Joyce是一个大家相爭beh ài ê cha-bó͘ gín-á。 Tùi我提出邀請到舞會來臨ê hit段時間，我聽講Eddie kah Joyce重新和好，m̄-koh，我無計較，照常手the̍h胸花，興chhih-chhih來到in tau門前。Tī舞會裡，她一直講她tio̍h去洗手間，一去to̍h久久無koh tńg來，留我一个人面對無言ê壁堵。

我無確定我是hit時to̍h想tio̍h，卻iáu容允chit款tāi-chì發生tī我身上，á是事後chiah想tio̍h。M̄-koh，我懷疑Eddie mā有來參加舞會，伊可能有chhōa舞伴，mā有可能根本都無。In兩人tī hia見面，kiám-chhái甚至同齊跳舞，我只是hông利用來填補làng縫ê人。

Siōng慘淡ê tāi-chì發生tī舞會了後ê小派對（party），he是我一直切望beh參加ê派對之一，是大約五對男女同齊亨受美食ê小聚會。我坐tī一隻koân背ê椅á頂，就tī Joyce ê邊á。當柔和ê氣氛漸漸轉成莫名ê寂靜ê時，Joyce惡作孽對我講耳孔話：「你kám知其他ê人teh chhòng啥物？」其他ê人lóng teh chhòng好khang ê tāi-chì―我一定tio̍h強調，這tī Haverford學校是teh指kah-ná是愛撫ê舉動，m̄-koh，我卻親像一个牧師坐tī hia。Joyce ê耳孔話無憢疑是teh誘拐我。我壓制我瞬間ê興奮kah緊張，伸出一支手beh去kā她攬。

「Ai-iah！」她真有技巧來應付講：「我tio̍h去chhōe一kóa物件食。」然後就tùi椅á頂消失去。

我確定ta̍k人lóng teh金金看我kah我hit支lám無物件ê手，koh強忍tiâu-.leh，無大笑出來。我感覺家己親像一个大阿西，tī chit群人ê面前受盡侮辱。我真想beh un落去土腳啼哭，á是鑽入去土腳消失，á是死去，á是永遠lóng mài koh tī學校露面。

我一再kā家己講，tńg到厝了後mā一再kā父母講，這一切lóng是因為我是一个盲人。我一定tio̍h ài án-ne相信。 約會是一件難事，需要計畫、注意細節，mā需要堅持kah耐心。若是我tú-tio̍h一个家己感覺可能有趣味ê人，koh譬如講我知影我kah她後學期會上仝一門課，我to̍h會開始計畫beh án怎安排我kah她tú好坐做伙。我一定tio̍h ài想出冷淡ê方式，來chhōe出是tó一位心適ê cha-bó͘ gín-á坐tī我邊á，然後想看beh án怎開始對話；每一項kiám-chhái lóng tio̍h用一工到兩工ê時間來計畫。Tī深入發展chìn前，我lóng tio̍h問我ē-tàng相信ê人：「她生做kám有súi？」In大部分lóng會照實kā我講。 另外一種計畫是設法了解我想beh認bat ê cha-bó͘ gín-á tang時會經過tó一个走廊，我chiah ē-tàng想辦法kah她相tú。親像講，若是tī第四節課kah第五節課之間，我kah意ê cha-bó͘ gín-á會經過一个角落去換教室（意愛一个cha-bó͘ gín-á ê代價to̍h是ài會記得她ê功課表）；án-ne，第四節下課ê時，我一定tio̍h盡速離開教室，koh使用手杖趕緊行到hit-ê角落，thang好tī她經過ê時tú好khiā tī hia。了後，我kan-taⁿ ē-tàng期待她講一聲：「Haih，Dave。」只要她叫我ê名，我ê心內就會癲狂，開始一chūn極端ê興奮。我可能會用預先細膩（sè-jī）準備好勢ê「自然」ê話語來回應她，其中有一kóa是她一定tio̍h回覆ê字句，án-ne to̍h ē-tàng kah她輕鬆交談，而且同齊行幾公尺ê路。有時，我kan-taⁿ聽tio̍h「Haih，Dave。」to̍h會感覺心滿意足，bē無chhái工。

若是隨意交談過幾pái，我感覺應該是ē-sái提出邀約ê時，我khah意愛khà電話提出邀請。Tī電話中，我kah對方khiā tī平等ê地位，我m̄免擔心眼神接觸ê問題，á是她到底是tī我頭前，á是已經恬恬á行來到我ê邊á。

Kui个約會過程，我會擔心家己是m̄是有注意tio̍h所有必要ê tāi-chì，親像講我褲ê thoah鏈á kám有thoah好勢？我發展出一个緊速檢查ê動作；一直到真久了後，我chiah知影明眼人mā不時án-ne teh做。另外一件一定tio̍h ài記tiâu ê是，m̄-thang談論任何人ê tāi-chì，尤其是cha-bó͘ gín-á ê tāi-chì，因為in可能會出現tī附近。

總講一句，約會絕對m̄是一件輕鬆、享受ê tāi-chì，顛倒是tio̍h ài下真大ê工夫。M̄-koh，我iáu是決心beh成功。我不時kā前－pái ê約會經驗掛tī心內，做為改進下pái約會ê參考。我tiāⁿ-tiāⁿ kā Cheri講，我一直到結婚了後，chiah開始欣賞cha-bó͘ gín-á；忽然間，我終其尾自由ā，ē-tàng放鬆家己，kan-taⁿ單純kah cha-bó͘ gín-á做朋友to̍h好。

我厝裡ê人幫贊我度過chit段探索、痛苦kah學習ê青春期。Tú親像以往，我ê父母支持我往一个方向，Bobbie卻tiāⁿ-tiāⁿ真可靠，kā我sak去倒反（tò-péng）ê方向。Ta̍k pái當一个cha-bó͘ gín-á拒絕我ê邀約ê時，m̄管她ê理由是啥物，我lóng認為她是因為m̄知beh án怎kah盲人做伙，á是對盲人bē感覺有興趣。因為án-ne，我soah感覺hō͘ 人貶低、挫折、無助kah受氣。老母會同情我，講「He siuⁿ過分lah。阮kám ē-tàng kā你tàu-saⁿ-kāng？」Kan-taⁿ是án-ne ê同情to̍h ē-tàng對我有幫贊。老父會koh khah直接而且積極，講：「Chhōe別人好lah。」Bobbie往往會tī chit時插入來，講一kóa非常實際kah顧人怨ê話：「Dave，你tio̍h ài會記得，每一个人lóng仝款，nà有人ê約會邀約無受拒絕ê leh？」Koh khah慘ê是，她iáu會補充講：「我tiāⁿ-tiāⁿ ǹg望cha-po͘ gín-á khà電話約我，m̄-koh lóng bē-tàng達tio̍h願望。」Chit句話大大kā我打擊，因為Bobbie是學校ê風雲人物之一，我tiāⁿ-tiāⁿ感覺她ê約會日程表排kah滿滿，而且無啥物麻煩。

Bobbie tī我ê父母無條件ê溫暖同情頂面phoah冷水，而且mā是teh phoah醒我ê自我憐憫，he對我其實是有真大ê助益，雖然當時我並bē-tàng明白chit點。親像講，我tī Lansdale kah一个cha-bó͘ gín-á約會，hia離厝約有一點鐘ê車程；老母kah老父會講：「Án-ne，阮會開車送你去hia。」M̄-koh，Bobbie會跳出來講：「Dave，你應該家己想辦法去hia，m̄-thang tiāⁿ-tiāⁿ想beh麻煩父母。」 吸塵器事件koh重演à，我翹嘴koh面àu面臭。

父母會對她非常受氣，講：「Bobbie，妳應該對Dave khah體貼一點à。」


「伊應該對lín khah體貼一點à。伊tiāⁿ-tiāⁿ ài麻煩lín，kiám-chhái iáu有其它方法ā。」我並無認為Bobbie當時所關心ê kan-taⁿ是án怎改進我ê狀況，á是保護父母而己；無啥物thang懷疑，她是tī無意識中teh爭取我tùi父母得tio̍h ê注意，因為he往往是以犧牲她做代價ê。M̄-koh總體來講，結果是正面ê；她ài我有防衛ê心理準備，ài我認bat chit-ê世界（hō͘ 我ê父母人性化去ê世界）並m̄是lóng會照我ê意思；tī我要求別人幫贊chìn前，我一定tio̍h ài先努力走chhōe自助ê方法。同時，Bobbie mā提醒父母，in（kah其他盲童ê父母仝款）siuⁿ過頭kā我當做嬰á看待，in應該ài防止koh án-ne做。我kah我ê父母lóng m̄-bat確定過，是án怎in會無親像大多數ê盲童父母án-ne過頭保護我，致使hō͘ 我避免成做情感上ê殘障；m̄-koh，我確信Bobbie對這有真大ê功勞。

雖然hō͘ cha-bó͘ gín-á拒絕會hō͘ 人chhìn心，m̄-koh，我十分堅持固執。有一pái，我khà名單中間ê十一个cha-bó͘ gín-á ê電話了後，chiah chhōe-tio̍h一个舞伴去參加舞會。厝內氣氛緊張，差不多beh hō͘ 全家起狂；老母連飯都食bē落去，她恐驚每khà一pái電話to̍h會增加一pái我ê失敗感。

有一工，老母知影我khà電話是tùi學校siōng受歡迎ê cha-bó͘ gín-á開始，她感覺真痛苦，問我講：「Dave，你ná會beh看koân無看kē？Kám講無一kóa善良、溫柔ê少女會ài你khà電話邀請她？」 Kiám-chhái有，m̄-koh，我ná會知影？受歡迎ê人通常lóng是因為in外向chiah受歡迎；in容易kah生份人講話，hō͘ 大家知影in ê存在，所以我kan-taⁿ可能知影chiah-ê cha-bó͘ gín-á nā-tiāⁿ。我當然mā可能會kah意tī安靜ê角落家己一个行來行去ê cha-bó͘ gín-á，m̄-koh，我beh án怎知影她tī tó位？所以，我無其它ê選擇，kan-taⁿ ē-tàng加入激烈ê競爭。

除了這以外，我的確mā比其他cha-po͘ gín-á koh khah無願意勉強接受khah低ê標準；我tio̍h ài請別人幫忙確認hit-ê cha-bó͘ gín-á是m̄是有súi―用in ê標準來看。Wayne Hey是我siōng好ê朋友，我設計出一種評分系統，ē-tàng hō͘ 伊用緊koh bē hō͘ 人知ê方式，kā我講hit-ê cha-bó͘ gín-á ê分數；阮ê評分等級是零到五，我tùi五方面來為teh beh去見面（á是已經見過面）ê cha-bó͘ gín-á phah分數：迷人ê頭毛kah面容得一分，其它胸坎á、kha-chhng斗、kha-chhng-phoé、腳腿各一分。Chit種遊戲hō͘ 我感覺家己真有cha-po͘ 人氣概，m̄-koh，當然啦，事實上是我忽略一件事：其他cha-po͘ gín-á無一定了解chiah-ê cha-bó͘ gín-á kah in ê體格。

有一工ê演講課，我hông指定辯論色情ê問題。我tio̍h ài辯論講色情是罪惡ê，而且一定tio̍h受禁止。這kah我ê想法bē合，m̄-koh，我iáu是利用chit-ê機會來成就一件好事。我說服一个朋友，kah我ê老母，因為我感覺我一定tio̍h ài得tio̍h她ê許可。我kā她講，tī無用第一手方式了解啥物是色情chìn前，我無法度辯論反對它。我ê論點chiok有說服力，所以，我ê朋友kā《Fanny Hill》chit本色情小說錄做錄音帶hō͘ 我聽。Hit本冊hō͘ 我驚喜無soah，它敘述kah非常生動，而且chhōa你進入無止境ê探險。後來，我偷偷á kā siōng精彩ê部分濃縮tī一捲（kńg）錄音帶，而且藏tī一个秘密ê所在，ná親像大多數同學kā一兩本色情雜誌藏起來仝款；而且，親像in會直接掀開中央kui頁áu起來ê圖片仝款，當我開始做cha-po͘ gín-á愛做ê tāi-chì ê時，我to̍h會開始聽《Fanny Hill》，hō͘ 它點to̍h我ê慾望。

Tī我高中時期ê一個熱天，老母kah老父用in粒積（lia̍p-chek）ê一大部分錢chhōa Bobbie kah我去歐洲旅行；hit pái ê旅行無意中深化了我ê性教育。Tī堂皇ê博物館裡，當厝裡ê人欣賞古典裸體圖畫ê時，我就學習欣賞雕像。一開始我有一點á驚見笑，料想其他ê遊客會因為看tio̍h我ê行為來抓狂，後來我開始撫摸雕像，ài摸gōa久to̍h摸gōa久。

Tī Florence有真chē Michelangelo ê作品，包括David王（原作品koân-koân陳列tī基座頂，我摸bē-tio̍h)，我發見我kah意hiah-ê完美ê cha-po͘ 人ê雕像，kah kah意hiah-ê cha-bó͘ 人ê仝款。當時―chit-má mā仝款—我hō͘ hit-ê筋肉結構所感動；kiám-chhái是因為筋肉是teh暗示相ián ê成功；kiám-chhái是因為我bat phah拚練舉重hit類ê運動來鍛鍊家己ê筋肉；mā kiám-chhái是因為我看bē-tio̍h，而且無人教我抑（at）制同性戀ê傾向，he是人人chē少lóng有，mā hō͘ 人認為一定tio̍h抑（at）制ê行為；不管án怎，我kan-taⁿ知影我意愛hiah-ê雕像。

Hiah-ê博物館iáu有提供另外一个值得回憶ê學問，he比較是khah屬tī人類學，m̄是性教育。Tī號稱浪漫之都ê巴黎，博物館ê守衛一看tio̍h我伸手去摸hiah-ê珍貴ê大理石胸坎，in to̍h隨時向我衝過來，ná親像警察衝向銀行搶劫犯。「M̄准摸，m̄准摸！」，in án-ne命令。相比之下，tī意大利，守衛仝款會衝過來，m̄-koh一旦in發見我是盲人，in to̍h苦bē得趕緊掠我ê手去摸siōng精彩ê所在，驚我kiám-chhái會làu-kau某一kóa物件。意大利chiah會堪得hông稱做浪漫ê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