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雷文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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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外人阿燕

作者 陳雷 2008.12.14

幹，早tō知知--lah，成實偷走--去-a｡Che越南á bē信用--得。阿月講，早起出去買菜，過中tàu猶未轉--來。Tú-chiah才khà電話入--來，m̄知ùi tó位khà--ê,講伊m̄轉--來-a｡問伊人tī tó位，攏m̄講。幹，按呢tō走--a,hō͘-liu soan入去臭溝á水，chhōe無--a-lah。

財--a講in無teh chhap che｡He菲律賓á､越南á ta̍k ê teh走，chhap bē了。幹，che代誌in牽鉤á無teh chhap，啥人chhap?錢the̍h了，ta̍k項the lī-lī｡Koh會kā我háⁿ，叫我緊去報警察。Ah無，阿燕--a tī外口出代誌，我負責bē了。規個the-the hō͘我。

阿月kan-na會曉顧háu,驚我罵，去報警察，賴伊kap阿燕--a鬥空，設計hō͘伊走。平平in越南á,二個厝--裡tòa隔壁庄，hioh-lah，ta̍k項mā講。阿燕--a beh走，ná有可能伊m̄知?！佳哉厝內物件無pháng--去。這個阿燕--a,連家己ê衫褲to無the̍h,行李攏tī--leh。講直是刁直，講gōng mā是tòng-gōng｡厝內物件一大堆，chhìn-chhái偷--幾-項-a,ah m̄ tō有夠衰siâu,pháng見人koh pháng去物。

平平按呢teh tòa,人阿月tō加真會曉想。莫怪，khah chē歲--a,也來久--a,連咱ê話mā會曉講。我看，beh chhiàⁿ猶是像阿月這款，厝--裡有翁有kiáⁿ ê khah好用。像阿燕--a這款單身--ê,kha̍p bē著hoah走tō走，m̄是頭路。

這個阿燕--a生本成khah狗怪。頂回tī Lái(賴)--sàng hia tō走一擺--a｡幹，這個財--a,也m̄ kā咱介紹一個好--ê｡Lái--sàng大家攏講--伊，好額kah便所囤銀票，比乞食khah kia̍t,phēng賣鹽--ê khah kiâm｡Beh叫人作，m̄叫人食，按呢kā人克薄。也m̄是第一回走人，已經chhiàⁿ幾lōa個攏tòa bē tiâu｡老實講，作頭家無khah嚴--一-下，chia ê薪-hô-á m̄ tō peh上天。這個財--a,有錢通thàn,啥物白賊to講會出嘴。阿燕--a外乖tú外gâu｡厝--裡一個老母，二個小弟，阿兄規家伙攏伊teh飼。Ta̍k項教tō會。

Ah che政府mā是teh糟踏人chhōe無空。本成作kah好好，雄雄kā你改按呢，限制簽二期。阿燕--a,前--a Lái--sàng hia簽一遍，作無了tō走，mā是有算。所以這回到期，bē使koh簽，一定ài轉--去，規氣走去bih。你敢有伊ê ta-ôa?koh二個月tō到期，無--lah，thài有beh轉--去，khah講mā咱chia好。有食有tòa,有薪水通領，定著是這個關係，阿月thài會m̄知？

Taⁿ這個黃董--ê,ta̍k項beh賴--咱。咱牽鉤á kā紹介，續--落tio̍h kā phāiⁿ一世人？越南á､菲律賓á偷走--ê一大堆，敢kan-na阿燕--a一個？講啥物咱tio̍h kā負責。幹，恁pē tō kā háⁿ，緊去報警察，ah無阿燕--a外口出代誌，越南hit旁in tau beh討人，你tō負責bē了。按呢才tiām--去。賴講咱無kā介紹好--ê｡Taⁿ是看著鬼？頂斗簽約mā有kā講，第一回Lái--sàng hia偷走，m̄是阿燕ê問題。He Lái--sáng你m̄知，銀票khǹg tī便所拜，錢是teh看爽--ê,khah kia̍t he死人。Beh叫人作，m̄ hō͘人食，啥人chàn會tiâu? Che Lái--sáng,黃董ê好朋友，伊也m̄是m̄知。

「無--lah，你m̄通誤會，黃董--ê,我m̄是teh講--你，頭家人m̄好。阿燕--a會走，m̄是你ê關係。…絕對無這個意思……我知，我知…阿燕--a､阿月二個顧恁老--ê一個，一日三頓煮hō͘食，kā伊洗，kā伊拭，實在規日êng-lo-lo｡若m̄是恁老--ê人大漢太粗重，扶起扶落ài二個人才有法--得，事實che是一個人ê頭路，無比che khah輕可。…m̄是--lah，你m̄通誤會。tio̍h,tio̍h,hō͘ in食，hō͘ in tòa,薪水也m̄ bat慢in｡…無--lah，你thài會對in bái?你看，阿月tòa外久--a,人伊to攏無問題。」

「我kā你講，是這個關係。你家己mā知，這個阿燕，koh二個月到期，bē-tàng koh再申請。轉--去tō bē tàng koh來。政府新規定，che你mā知。」

佳哉咱這個秘書林小姐chhap嘴講：「Chit-má外勞--ê到期，無人beh轉--去，khah艱苦mā是比in越南、菲律賓khah好。」

「我kā你講，hia ê會轉--去-ê,攏是有家庭--ê,有翁有kiáⁿ，像阿月這款。…阿燕--a有老母，…老母無仝--lah。」

「免煩惱，黃董--ê,我才koh替你chhōe一個好--ê,有翁有kiáⁿ--ê｡…免--lah，免三個月，liâm-mi tō有，一大堆teh等。」

幹，這個黃董--ê pháiⁿ剃頭。

「M̄通--lah! m̄通走！阿燕--a,你m̄通走！…chia你ta̍k項生疏，話koh bē通，beh走去tó位bih? 你猶少歲，m̄知外口hîm kap虎…無像你想--ê hiah簡單.。…啥物？…朋友？…tó一個？…你chiah bat伊二禮拜niâ,taⁿ你是知影伊是圓抑扁？！…阿燕--a,m̄通--lah，m̄通走！…你chit-má tī tó位？…電話幾號？…bē--lah，góa thài會去報警察？！…你聽我講，燕--a,…你m̄通háu,…阿燕--a...」

這個阿燕--a,kap我作伙tī chia二冬外--a,我上蓋知影…若我ê小妹，你看，按呢出--去，身軀邊無半項，連衫、褲to無the̍h,…taⁿ beh按怎bih?…連電話to m̄敢hō͘我，我會替伊煩惱--死。

早tō有kā講，錢m̄通攏總寄轉--去。家己身邊chhun一kóa,留轉去作老本。咱tī chia作三冬，牽鉤á抽16個月，敢有外好thàn?Beh來，m̄ kā in借錢也bē使，利息據在in算。這個燕--a,老母討tō koh寄--轉-去。M̄是bē曉想，心肝nńg,麻糬nóa--ê｡Ah m̄ tio̍h想看māi,你心肝nńg,麻糬nóa--ê,老母敢有kap你仝心？我看，he老母心肝tēng,米心無透。Kan-na伊teh m̄甘hit個老母，…電話見來，講kah阿燕--a háu,錢tō koh寄轉--去，…hit lê in母--a,kan-na顧in兄嫂一家，m̄-tāⁿ tio̍h飼in規家伙大細，tio̍h koh寄錢轉去hō͘ in起厝.…兄哥無--去，無查甫人thàn錢，可憐無m̄ tio̍h｡Ah這個查某kiáⁿ --leh? soah bē輸養女，專門thàn錢hō͘人用--ê｡

阿燕--a ta̍k項kā我講，tō是這回一句tō無講。驚我反對，kā伊擋。定著--ê,我若知，早tō擋m̄ hō͘出--去。阿燕--a人單純，講hit個朋友外好tú外好，beh替伊chhōe tòa--ê,chhōe頭路。講khah好聽。才熟sāi二禮拜niâ,敢知影hîm抑虎？

Chiah-nih少年，猶是m̄通出外來khah有影。阿燕--a in老母，我看是khah顧in阿兄hit家伙kap in小弟。犧牲阿燕--a｡查某gín-á家己生--ê,別人ê｡我若講，阿燕--a tō應：「你家己m̄是相仝？」有影--lah，咱出外人攏仝款，心肝一個niā-niā,攏khǹg tī厝--裡，出外ê時無順續chah--來。別項無計較，tō是攏teh想hit個厝，khah散mā是hit個厝。我，計較kiáⁿ，計較翁，阿燕--a計較in母--a,規個心寄tī老母hia｡Taⁿ chit-má,設使我若是阿燕，少年家己一個，…敢oan-nā走去bih?「你家己mā是仝款。」阿燕--a攏按呢kā我應。

阿月á講，等阿燕--a轉--來，才kā我chhia起來坐。伊家己一個無法--得，出去規日--a,阿燕猶無看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