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日譯台e5台灣小說 第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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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夫人》第二部 親子 第十八章

作者 庄司總一著 賴永祥指導 林俊育台譯 2017.03.05

玉簾到taⁿ一直家己感覺無掛意ê事，想bē到去hō͘ 丈夫衝擊以來，對她來講已經成做大事。創傷tī家己感覺有受傷ê時chiah會真正感覺痛。Hō͘ hit-ê青年困擾koh kā伊嬉弄來感覺無罪ê喜樂，chit-má已經成做嚴重ê報復，刀劍來teh鑿她ê胸坎。神ê話、祈禱á是讀聖經，chit-má已經無koh是為tio̍h對方，是成做為家己贖罪kah拯救tio̍h掠tiâu ê牽藤。總是，她koh感覺掠tiâu ê牽藤會斷去，會跋落去谷底。玉簾有時á to̍h來咒詛神：神是疼，m̄-koh, ná會hiah-ni̍h劇烈teh鞭phah我chit-ê軟弱ê女子？她對游德仁並無過分ê想法，只不過是伊hō͘ 她一個小小ê夢niā-niā。Tī夢á是想像ê中間，kám講會致使姦淫á是刣人？何況結婚以來，她m̄-bat有過幸福ê滋味，偶然chhōe-tio̍h一點á虛幻ê安慰，為甚麼tio̍h受chit種ê責備？

她心內想講無beh koh去，m̄-koh, 她iáu是繼續teh去農場。這實在是可怕ê tāi-chì, kah-ná去坐tio̍h家己tio̍h落車卻無靠站直駛ê火車。 總是，好佳哉hit台列車脫線停落來，玉簾有一段時間免去農場。當然這m̄是出tī她ê意思，是因為hit所在發生腦脊髓膜炎ê流行病，chit二個月連清文kah安子mā lóng無法度去。

俗稱「流腦」ê流行病tī台南州，講已經有四百人感染，m̄-koh, 實際人數koh khah chē。Kan-taⁿ tī陳清公司ê農場to̍h有七八個患者，其中三個人已經死亡。而且，今年ê雨水比往年khah chē, 費心起造ê堤防崩去，農場ê作物lóng報銷去。清文kah安子非常懊惱傷心，可怕ê流行病致使in bē-tàng去看災情。

陳家ê人當然mā無去，真無簡單chiah吸引厝裡ê人前往，安子想tio̍h會hō͘ 厝裡ê人無好印象，她就真失望。她ê菜股種ê tho͘-má-to͘h kah茄可能lóng nōa去à, 別莊m̄知變成án怎？五六十工無人拚掃，一定全全蜘蛛絲....。

安子因為擔心，暗時soah做可怕ê惡夢。她夢見別莊ê大廳倒真chē病人teh痛苦haiⁿ-haiⁿ-chhan, 其中mā有死亡ê，而且，有野鼠tī病人ê身軀頂teh走。牆壁kah天花板ê ka-choa̍h四界飛，teh咬「最後ê晚餐」ê油畫，teh食廚房ê牛奶油....。

因為她有khǹg兩塊牛奶油tī廚房，所以做án-ne ê夢。M̄-koh, 根據留tī農場ê游德仁ê報告，農場並無安子想像ê hiah嚴重，而且流行性ê腦炎mā漸漸消退，安子終於ē-tàng放心。Chit時卻傳來游德仁tio̍h病ê消息。

Hit所在發生流行病以來，游德仁受tio̍h當局禁止外出，因此伊不得不tio̍h留tòa hia。實在值得同情，伊koh再負責農場監督到底，tio̍h深深kā伊感謝。伊終於病倒，清文感覺tio̍h親自去探訪chiah會安心。 「M̄-koh, 你，這m̄是一般ê病....」

安子真驚惶不安。腦炎是死亡率真koân ê症頭，而且準講得救，mā會變成智障á是肢體殘廢。冒chit種ê危險去hia, ē-sái講是有勇無謀。
「拜託你mài去，雖然游德仁真值得同情。」
「M̄-koh, 咱農場mā有三個人死亡。」

真無奈ê情形下，清文暗示伊ê決定不變。
「所以，án-ne kám m̄是koh khah危險？若萬一發生什麼tāi-chì, 你beh án怎chiah好？」
「無要緊，我kā嘴lom一直掛teh to̍h無問題。若是每一個人lóng會感染，án-ne, 醫生beh怎樣leh？醫生真少受感染，是因為in有做完全ê預防，另外一點to̍h是家己有自信，絕對無問題ê信心....。」

安子看tio̍h清文面上ê微微á笑，她顛倒感覺熱血tùi面上消退。男人iáu是有女子缺乏ê大氣魄。她雖然對丈夫ê責任感kah勇氣有感動，m̄-koh, 心頭ê不安iáu是無法度平靜。

不管她án怎努力反對，清文iáu是堅決m̄改變伊ê意志。
「Án-ne, 你若一定beh去，mā hō͘ 我做伙去。」
「Kám講死mā beh做伙死？你mài想kah hiah悲壯！做你放心。」
「Án-ne, 我去mā無問題。」
「Bē使得！」

清文講tio̍h家己beh去，嘴笑目笑；in bó͘ 講tio̍h beh做伙去，就目頭結結，一直搖頭。

兩人互相堅持家己ê意見，安子就去拜訪她ê家庭醫生S氏，kah伊參詳。S醫生mā無贊成in夫妻去庄腳，雖然流行病無像感冒hiah koân ê感染率，m̄-koh, 危險是事實。總是，若真正無去bē-sái得，tio̍h充分注意。流行性腦脊髓膜炎ê病原tùi tó位侵入，tī醫學上雖然iáu未確定，m̄-koh, 聽講是嚨喉、扁桃線á是它ê附近。所以，siōng重要ê是帶嘴lom, koh來to̍h是tńg來到厝一定tio̍h kā身穿ê衫褲隨時消毒。而且tio̍h注射Chu-lu-hoa-mit（譯註：ズルファミ—ド，德語Zulfamid, 華語=亞硫酸胺），聽講加減有效。

就án-ne, in beh做chiah-ê預防kah注意事項，兩人決定beh去。安子teh準備ê時，玉簾走來。因為她有聽tio̍h游德仁hō͘ 病魔攻擊。
「游先生ná會運氣hiah bái？伊hông派去hit款所在，無法度離開hia出來，結果soah病倒落來。」

Kah-ná是安子in hō͘ 游德仁陷落chit-ê慘境，玉簾nga̍uh-nga̍uh念講。她koh問：
「Tang時開始破病？」
「今á日早起，佳哉有早治療，無要緊。」
「Kám真正無要緊？為甚麼無hō͘ 游先生liōng早tńg來台南？Chit五十工，我一直想辦法beh án怎kā伊tùi危險ê所在救出來。我祈禱神m̄-thang發生pháiⁿ tāi-chì，m̄-koh, 結局神mā是kah-ná beh kā伊召去。」

玉簾哈哈笑出來，因為苦悶hō͘ 她擋bē-tiâu，kiōng-beh崩盤ê款。安子感覺她hit種ku怪ê笑法真不可思議。事實上，玉簾m̄知tang時起to̍h無出門，安子已經真久無看tio̍h她，不知不覺ê中間，她瘦kah ná是另外一個人。

她kah游德仁之間ê事bat有一koá謠言，安子mā常常有teh掛意，taⁿ看tio̍h玉簾對伊ê病情hiah-ni̍h擔心，chiah知影有kóa koh樣。總是，tāi-chì hiah-ni̍h突然，安子對玉簾ê悲傷心chiâⁿ無法度充分感受，kan-taⁿ ē-tàng安慰她講：無要緊，一定會好起來，無問題。M̄-koh, 她心內卻有一點á討衰bē爽ê感覺。

總是，玉簾也m̄是小姑娘，因為宗教信仰ê心靈，她對世事看khah開，她盡量無beh露現瘦抽ê蒼白面容，koh 努力來掩khàm lap窩koh閃sih-sih 有痛苦ê目chiu。她mā發覺無應該tī阿嫂ê面前暴露家己心中ê秘密。
「其實，我以前to̍h想beh kā游德仁安排來做美圓ê翁婿。伊認真koh老實，一定ē-tàng hō͘ 我ê cha-bó͘-kiáⁿ幸福。」
「Ah, 是án-ne oh, 伊一定是一個好kiáⁿ婿。」

安子聽玉簾án-ne講，一切ê疑問lóng了解à, 就做án-ne ê回答。總是，互相只不過是講kah-ná m̄是真實ê假話，兩人mā lóng感覺家己講ê話一點á都無真實，講話bē投機soah感覺無味無素。
「阿嫂，你有beh koh去農場。Án-ne, 我mā beh去。」

玉簾án-ne輕鬆á講，安子身軀kah-ná去hō͘ 她縛tiâu-.teh, kui個氣勢挫敗落去。
「玉簾，bē-sái得lah, 因為清文iáu未答應beh hō͘ 我去。」
「Án-ne, 若是你ē-sái去，我ná會bē-sái去leh？」她小khóa任性講。
「He to̍h無仝款，he是阮開始ê事業。你去若發生意外，kám m̄是清文kah我tio̍h負完全ê責任？」

玉簾hō͘ 安子án-ne解說了後，她隨時接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