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夫人》日譯台e5台灣小說 第一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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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陣hō͘ 瑞文睏tiàm in厝ê稻草被裡。
Hit暗發生ê tāi-chì差不多lóng bē記得,伊發高熱,腳手kah嘴唇tiāⁿ-tiāⁿ起痙攣,昏昏沉沉繼續睏落去。伊睏ê所在是一間kah-ná豬tiâu ê細間房,阿陣kah in老母阿笑全神貫注來kā伊看顧,部落ê人也趕緊去通知保正黃丙,村醫也有來kā伊血清注射,chiah-ê tāi-chì瑞文kan-taⁿ有霧霧無清ê記智。
第二工天未光,清文阿兄就tùi台南駛車趕來。Hit時,瑞文chiah tú醒起來,握阿兄ê手,目屎kiōng-beh流出來,也漸漸回復意識。
「阿兄,是hit-ê cha-bó͘ gín-á kā我救ê。」
舌頭麻痺ê關係,瑞文勉強講出chit句話。清文向阿陣說多謝,m̄-koh,阿陣無beh開嘴,老母阿笑代理kā昨昏以來發生ê經過一一說明。她有庄腳人特有ê戇直kah無客氣ê講話,她講若m̄是in cha-bó͘-kiáⁿ就無hit款ê應急處理,有in cha-bó͘-kiáⁿ ê關係,chit-ê人chiah無死去,kah-ná teh kā人討人情leh,kan-taⁿ希望人緊hō͘ 她報酬。清文講伊火急出門無準備錢,以後chiah koh來答謝,kan-taⁿ一kóa表示心意ê hō͘ 她。M̄-koh,一kóa表示心意ê小意思to̍h有十圓ê銀票兩張,庄腳人ê阿笑暢kah講bē出話來。
病人隨送去台南ê公立病院,m̄-koh,病情絕對m̄是hō͘ 人會放心得。台灣話ê龜殼花就是台灣ha-buh(譯註:habu=動物界門: 脊索動物門亜門: 脊椎動物亜門綱: 爬虫綱目: 有鱗目亜目: 蛇亜目科),是台灣毒蛇之中siōng毒ê蛇。
瑞文ê bó͘ 春鸞tī眠床頭照顧,kui禮拜無睏,若是病症惡化,丈夫to̍h會死去。病症kah痛苦免講,kan-taⁿ容貌變形to̍h hō͘ 她bē放心。Hiah-ni̍h iân-tâu ê面容變成暗紫色koh浮腫ê醜面,hō͘ 人感覺真悽慘。
安子每工來探訪,向神祈禱講:「求你mài kā chit-ê人召去!」是春鸞哀求替伊祈禱。見若病人病症變bái,腳手痙攣,春鸞就會失態去攬tiâu安子ê身軀,ná親像gín-á teh哀叫:「求你用祈禱ê力量來幫助瑞文,向神祈禱,祈禱!」一kóa有關丈夫ê閒á話,當然hō͘ 春鸞感覺無受氣,m̄-koh,chit-má hiah-ê lóng m̄是問題ā lah!
二房ê bó͘玉簾也為tio̍h小叔,誠心準備好食ê糜kah湯。平時傲慢hō͘ 人認為心地不良ê玉簾,面對chit項大tāi-chì,mā顯出hō͘ 人感覺意外ê熱切人情味。老母阿嬌每工chhiàⁿ道士來念經,有時也親自去廟裡抽籤卜卦。老父阿山一開始to̍h嘴硬,表示免煩惱講:「Bē死lah!Hō͘ 蛇咬tio̍h死去ê人無夠一成。」伊阿片照食,m̄-koh,心內也是有小khóa憂慮,因為伊食阿片了後ê睏眠中,lóng夢見滑溜溜ê蛇kah氣味無好ê爬蟲類。
陳家就án-ne團結一心,全精神集中tī三房瑞文ê身上。世俗ê慾望、怨恨、欺瞞、虛假,kah-ná tī冰面展開,美化koh淨化去。瑞文雖然是無膽虛弱koh無作為ê男人,m̄-koh,伊人純潔、溫厚又koh有一點á寂寞ê好男子,所以厝裡ê人lóng對伊有好感。
陳家因為chit-ê偶發ê不幸事件,顛倒團結一心展現和平起來。Tú chit-ê時chūn,長男清文ê身上忽然遭遇真意外ê pháiⁿ tāi-chì。 天iáu未光,日本式ê房間內,過年to̍h三歲ê清子tī清文kah安子ê中間,lóng睏kah真甜蜜。
意外ê吵雜聲音kā chit對夫婦吵醒,幾位警官衝入來房間。
「真忽然,m̄-koh,請你來警察署一chōa。」
穿私服hit-ê人對清文講。實在是超過忽然ê忽然,清文mā一時想bē起是發生啥物tāi-chì。想講是m̄是老父阿山偷食阿片hō͘ 人發見?M̄-koh,無可能為tio̍h偷食阿片to̍h tī chit-ê m̄是時chūn衝入來。這顯然是kah家己本身有關ê事件,恐驚是思想上受懷疑,短短十秒內,清文to̍h án-ne覺悟。
清文非常鎮靜,因為伊有充分ê理由kah自信,表現出必要以上ê自然態度。伊隨同意kah in去一chōa,就做出外ê準備,同時mā講出kah-ná khau洗ê話。
「Khà一通電話來叫to̍h好,ná-tio̍h hiah-ni̍h勞煩大家,我掠準厝裡tio̍h賊偷,lín beh來掠賊hioh。我穿和服來去,安子,kā hit領有條紋ê hiaⁿh hō͘ 我。」
Chit款場合,一般人lóng會tio̍h驚、緊張、受氣,而且不管有弱點á無,為tio̍h維持人格ê威嚴,一定會抗辯講是án怎tio̍h去警察署。M̄-koh,清文無狼狽,無反抗,伊mā感覺家己真成熟。
總是,安子cha-bó͘人to̍h是cha-bó͘人,面色蒼白,緊張不安問警察。 「阮丈夫kám有做啥物m̄-tio̍h ê tāi-chì?為何tio̍h去警察署?我完全bē理解。」
「我mā m̄知,無lah,我是知lah,m̄-koh....。」
「若án-ne,請kā我講,阮丈夫是犯tio̍h啥物罪?」
「阮無講ê權,第一,chit-má m̄是講話ê場合。請趕緊準備。」 過一時á,清文hō͘ 四個巡查chhōa出去。 留落來一個穿私服ê刑事開始搜查住宅,koh有問陳家ê內情kah日常行動相關ê問題。
「請kā phoe信kah書類全部the̍h出來,若有兇器mā the̍h出來。雖然m̄是lín丈夫ê言詞問題,chit pái ê檢舉是以前m̄-bat有ê大規模。若有平常對lín丈夫來講有懷疑ê所在,請mài掩蓋講出來,án-ne對lín丈夫khah有利。」
「我想無啥物thang懷疑ê點,寫hō͘ 我ê phoe lóng tī chit間房間,hō͘ 阮丈夫ê phoe lóng tī樓頂ê冊房,請你免客氣去the̍h。」 安子有講白賊,她tiāⁿ-tiāⁿ煩惱in翁ê行動,m̄-koh無參加實際運動是事實,至少伊是án-ne相信。只是無了解伊頭殼底ê抽象觀念,he是小khóa不安ê種子。外國寄來ê phoe中間,兩三張有chit款ê懷疑觀念。 安子kā kui束ê phoe the̍h出來,她講。
「阮翁kah我lóng是熱心ê基督徒,無做半項m̄-tio̍h ê tāi-chì。」
Án-ne一講,安子忽然感覺家己失言來驚一tiô。社會性 ê罪惡是另外一回事,針對個人ê罪來講,基督徒,kám m̄是需要koh khah強ê自我意識?家己夫婦中間處處lóng是m̄-tio̍h ê所在,hiah-ê錯誤kah罪惡,tī被沒收ê phoe中間已經看現現。第二pái驚一tiô ê tāi-chì是她ê日記,日記藏tī鋼琴ê內面,連in翁都驚伊看tio̍h ê日記,若去hō͘ 無熟sāi ê人the̍h去讀了會得tio̍h安慰等ê想法,其實kah赤露露hō͘ 眾人監視仝款。
刑事peh起lih二樓,好佳哉有kā日記藏tī安全ê所在。刑事入去清文ê冊房,kā phoe信、原稿、手冊等全部lóng the̍h走去,然後環視四面壁頂ê冊架á,發出hō͘ hiah chē冊壓倒ê「Ai-ah!」感嘆聲。
「M̄-koh無論如何,人iáu是m̄-thang siuⁿ過熱心做學問,有人講過:mài讀冊khah bē有憂患,像我生來to̍h是無讀冊無憂患ê人,哈哈哈!」
伊顯然是teh笑家己ê卑下來恥笑別人,mā有感覺小khóa遺憾。伊m̄-bat橫寫ê字,無法度tùi hiah chē外國冊中間chhōe出想講有危險ê書籍。所以伊kan-taⁿ tùi文ê冊架á the̍h出幾本有關社會主義ê冊,án-ne伊to̍h感覺真iāng。
今á日早起被檢舉ê m̄-nā清文一人,kah社會運動有關係ê人,全台灣一網打盡。禁止新聞報導chit件tāi-chì,m̄-koh,chit件事件tī街á路謠言不斷,kah-ná滾雪球,jú滾jú大,變成一個大型ê怪物。日本人認為台灣人開始beh有不良企圖,引起輕視、討厭kah敵意。Hit當時殖民地ê人民並無顯露出hit種狹心胸ê本性,其實台灣人並無抱tio̍h大反抗ê心。因為對全台灣社會運動領袖ê L氏厝裡搜查,結果kan-taⁿ搜tio̍h一支空氣槍。當時歐洲大戰後ê自由主義思想之波浪也有phah到殖民地ê海岸,soah尾就提高一般ê階級意識。結果各種ê運動kah結社,致使當局真傷腦筋。為tio̍h維持秩序,無十分ê警戒bē-sái得,m̄-koh,矯枉過正mā m̄是好辦法。
假使清文tī檢舉前若無脫離當局嫌疑各團體之一ê文化協會,就會被判罪á是至少會罰金。Mài講伊ê思想,伊ê人生觀已經有起變化。總是,負責審問ê官員並無hiah容易相信伊ê話,因為清文寫hō͘ in bó͘ ê phoe中間,有兩三個無妥當ê所在,tùi巴黎寫tńg來hit張phoe有án-ne寫: 以後如何?聽講你已經懷孕,m̄知怎樣我有小khóa心神不安。你講chit pái身體無異常koh真有元氣,m̄-koh,想tio̍h頂pái你身體衰弱,kám有法度生gín-á,我真bē放心。M̄-koh,若早知你ê身體無問題,我真後悔無chhōa你做伙出來。M̄-koh,tùi另外一方面來想,這絕對m̄是我ê辯解;你hiah-ni̍h慎重koh清淨ê精神kah神經質,對chia ê環境kám會滿足,我真有疑問。到底地上ê天國,去tó位mā lóng chhōe bē-tio̍h。 所以我家己恐驚mā感覺幻滅無望,對歐洲文化舊ê既成觀念siuⁿ過受束縛,我一向lóng評價siuⁿ koân,無批判ê讚美,浪漫ê期待,chit-má lóng破碎à。尤其是歐洲chit-má teh破病,無法度lah!我原本想講是真優美ê建築物,卻是一間病院。長期悽慘ê戰爭soah尾就結束,歐洲四界創傷當teh喘大氣,過無gōa久kám會回復,文化koh再開花起來?開出無仝色彩ê花。今一切lóng hō͘ 殘酷破壞,只不過是重新建設前ê破爛。原本ê道德觀念kah精神秩序lóng失落去,女性ê墮落便是真好ê證明。無正派ê cha-bó͘人tī街路teh遊盪無話講,連有教養ê少女kah婦人mā是掠tio̍h無相識ê男人就相好,四界lóng看會tio̍h。M̄-koh講tio̍h我,做你放心,我是金牆鐵壁。
我到taⁿ lóng tòa tī豪華ê旅館,約十工前搬去khah俗ê旅社。雖然講我ê期待落空,m̄-koh,只有目頭結結來逃避mā算是卑鄙無膽ê做法。有ê物件去到tó位mā有,tio̍h面對現實,持守正確ê認識。雖然是án-ne講,我會想beh搬來chit-ê khah俗ê旅社,第一ê原因可能是身為豪華ê旅行者意愛搬徙。Chia óa近Mon-palu-nah-suh(譯註:巴黎西南ê藝術街),lah-sap街路頂面ê lah-sap旅社。
幾日前kah tòa tī chit間便宜旅社ê一個cha-po͘人熟似,名叫Go-lih-chu-in ê 露西阿(Rusia)人,激烈ê Bo-lu-siu-bi-kih(譯註:Bolsheviki,華語譯做「布爾什維克」,提倡馬列主義)主義者,年紀約二十二、三歲,無像Su-la-bu(譯註:Slav,華語譯做「斯拉夫」)族hiah-ni̍h魁武,體型瘦抽,面色蒼白,hō͘ 人感覺是貧寒ê青年。我kah伊辯論兩三pái,我用La-su-khin(譯註:John Ruskin,1819~1900 ,英國ê社會改革家)主義—對社會組織ê改革kah人類生活ê提升ê各種理論lóng tio̍h用有人類包容力ê靈魂kah深深ê愛情做基礎—來kah伊辯。
Hit-ê青年看起來無啥學問,知識貧乏,我想講beh kā伊屈服是簡單ê tāi-chì,m̄-koh結果m̄是án-ne。我m̄是hō͘ 伊ê主義、理論屈服phah敗,只不過是不管伊ê思想kah理論án怎,伊to̍h是有鐵一般ê堅定意志,有火一般ê熱情,kah-ná宗教信仰一般驚人ê信念,chiah-ê氣力到底是tùi tó位來ê,chit件事實hō͘ 我真大ê震撼。
容允我以後chiah詳細kā你報告chit項tāi-chì,總講一句,chit-ê青年有奇妙ê力量,我感覺若無小心會去hō͘ 伊吸引去ê危險,想講tio̍h趕緊來搬離開chit間俗旅社。M̄-koh,tī我teh想ê chìn前,Go-lih-chu-in to̍h先搬離開。因為昨暗巴黎ê警察有來突檢,伊真有技巧來脫離危險地逃走。
我知影你對án-ne ê phoe信一向無趣味,就kā伊當做是我海外旅行ê一個插曲。Koh過一禮拜我就beh去柏林(Berlin),續落去beh經過瑞士去義大利,koh續落去beh去Pha-lé-su-tà-in(譯註:英語Palestine,華語譯做「巴勒斯坦」)聖地巡拜,然後去希臘,旅程非常ân-táu。Beh去hiah chē所在,khah chē時間mā無夠,á我tī巴黎停留一個月以上,連我家己都感覺真奇妙ê矛盾心理。M̄-koh,chiah-ê暫時按下,回程kan-taⁿ經過印度,我tio̍h充分參觀,這是值得觀察、認識kah思考ê土地,因此chia可能是我beh停留siōng久ê所在。
Án-ne寫到chia,遙祝你kah你腹肚內ê gín-á有豐盛ê幸福。 Chit張tùi外國寄tńg來hō͘ in bó͘ ê phoe受真重視,清文受tio̍h真嚴格ê審問。若無chit張phoe信,應該真簡單就被釋放,因為清文lóng無需要講白賊ê弱點,一切照實在回答。紅色ê畫具(譯註:共產主義)有吸引伊ê興趣是事實,m̄-koh beh gia̍h畫筆chìn前,hit-ê色已經薄去loh,思想iáu未肉體行動to̍h逃走去à。
過兩禮拜,清文光明出來,這是一件無爽快ê tāi-chì。Chit-ê經驗hō͘ 伊深入思考,伊kah-ná hō͘ 人絞汁ê檸檬,竟然hō͘ 人絞出汁來。這家己ê汁,氣味無好。伊無偏右mā無偏左,伊koh khah意識tio̍h家己是中間路線ê社會人士。無論是善á是惡,伊無持有tio̍h tùi魂體拋出ê物件,家己mā感覺真不可思議。Tùi伊ê性格來講,tiàm chit種曖昧ê中間地帶微微á呼吸來活,家己mā無法度忍受。Hō͘ 伊浸tī chit種無燒無冷ê立場,確實是伊娶日本bó͘ ê關係。
因此,伊嘴鬚糊糊tùi警察局tńg來ê時,安子趕緊去迎接,歡喜kah tiô起來,清文一屑á都無歡喜。
「實在真好,我每暗lóng bē睏得,án-ne我知影你無罪à,m̄-koh iáu真擔心。」
「Kám án-ne?」
清文冷笑,in bó͘看起來是一個無知koh單純ê女人,想beh kā她輕視。
「你真thiám ê款,好好á歇睏一下,kám有受tio̍h刻薄ê對待?」
「無lah,無啥物特別,m̄-koh感覺真狼狽。」
「根據謠傳,chit pái ê事件講是真大,m̄-koh,我無相信。聽講台中ê L先生是一位思想極其溫和健全ê人,我認為台灣bē有hit款恐怖無智慧ê 人,m̄-koh可能iáu是有chit種人,kám m̄是?」
「Bē-tàng講無lah!日本內地kah世界各地mā lóng加減有chit種人。」
「Chit件事件kám有影有陰謀?Kám有明確ê組織teh推行?」
「無hit款tāi-chì lah!」
「總講你無事to̍h好,你kám lóng無關係?好佳哉你有脫離文化協會。」
「真佳哉,好teh有你,若無我可能bē脫離。」
講是感謝,其實hō͘ 人感覺tio̍h真強烈ê khau洗。
「Ngh,你tùi巴黎寫hō͘ 我ê phoe,然後tùi印度寄tńg來ê phoe,我想hiah-ê內容有hō͘ in質疑,kám有受tio̍h嚴重ê教訓?」
「有受tio̍h小khóa嚴重ê審問。我真thiám,想beh歇睏一下。」 Cha-bó͘-kán-á抱清子tùi內埕chông入來。
Gín-á ê面kan-taⁿ幾工無看就有變à,是清文感覺她有變。清文kā清子抱起來chim她ê面,嘴鬚糊糊目chiu 金金ê老父kah-ná是一個可怕ê小叔,所以tú會曉叫「爸爸」ê清子,chit時soah叫bē出來,tī清文ê手中感覺真gāi-gio̍h。清文為tio̍h beh彌補對bó͘ ê冷淡,極力愛惜gín-á,顛倒致使gín-á哭出來。入去眠床頂了後,清文流出熱淚,he m̄是受氣,mā m̄是怨恨,是孤單ê悲傷。Kah-ná想beh kā目屎流入去貯bē tīⁿ ê盆內,beh hō͘ 它滿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