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澤萊ê台文蕃薯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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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at kah詩人林梵【林瑞明】談伊ê詩

作者 宋澤萊, 台譯：Lîm ChùnIo̍k/林俊育 2021.10.03

●優美台灣●
【題目】Bat kah詩人林梵【林瑞明】談伊ê詩

◎宋澤萊

前言：詩人林梵雖然過往à，m̄ koh我感覺iáu無離開伊，伊猶原tī我ê身邊。

伊在生siōng掛念ê tāichì，應該是伊寫ê詩，偏偏伊ê詩非常iap-thiap，而且無有gōa chē人ē tàng真正理解伊ê詩世界。我小khóa回憶一下chìn前伊kā我講過ê話，kā它寫出來，kiámchhái對伊ê詩有一kóa解密ê功用。這是伊破病chìn前【至少10年chìn前】kah我講過ê話。 ※

宋澤萊：「Tùi你ê詩看起來，你對時間、空間ê感覺非常敏感特殊，邊á ê人無簡單理解。比論講咱若是kā時間分做過去、現在、未來。你kahná對過去比較khah有感覺，一直注意過去ê時間。這到底是án怎leh？」

林梵：「我的確是對過去真專心斟酌ê人，m̄ koh卻m̄是我thiau故意ánne做ê。你kám知影？有時chūn我靜靜坐leh，就忽然感覺所有過去ê時間kah tāichì lóng ē lap落來，跋（poa̍h）落來我ê目chiu前，têngtêng-tha̍htha̍h，ài我趕緊去kā in khoán起來， kā in整理。Chit種感覺真困擾我，我mā講bē出來是án怎會ánne。」

宋澤萊：「Tio̍h lah！你詩ê意象tiāⁿtiāⁿ lóng是真老古早ê物件，而且lóng hō͘ 過去ê時間蓋leh，變成真古舊。Ná親像古寺、花燈、荒廟、流螢、雪原、墳墓……chiah个lóng真oh理解。若是我to̍h做bē到，我一直注意現在kah未來。」

林梵：「我感覺舊laklak to̍h是一種價值，新ê顛倒無hiahni̍h貴重。我m̄知是án怎ē ánne。」

宋澤萊：「所以，我感覺你ê空間觀念mā一直受tio̍h老古早因素ê影響，你一直用詩teh描寫無限ê空間，以及探求宇宙ê起點。」

林梵：「無m̄ tio̍h，我一直teh想綿延萬里ê原始自然面貌，無窮無盡ê原始山川景象。我mā時常會注意tio̍h宇宙起初形成ê狀態。我m̄知是án怎ē ánne。」

宋澤萊：「我感覺你繼續ánne探求落去，siōng尾to̍h ē進入混擾ê世界，to̍h是大乘佛教所講ê『空』ê世界。」

林梵：「真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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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澤萊：「你對龐（pâng）大數字ê小說kahná mā真注意。」

林梵：「我chìn前對羅曼．羅蘭ê《約翰克里斯朵夫》真kah意，內面有音樂ê真chē道理，當然iáu是因為故事龐大。無名氏ê《塔裡的女人》我mā真kah意。」

宋澤萊：「To̍h是hit種龐大ê字數、有一點á浪漫ê青春小說。台灣ê小說？」

林梵：「鍾老ê《濁流三部曲》我siōng kah意，這是大河小說，威風límlím，我認為chit種chiah有夠味、有夠氣派。」

宋澤萊：「你真正是典型ê大河小說ê崇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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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澤萊：「Tńg來談你ê詩。是án怎tī詩裡，你對家己想beh表達ê意見，包括政治、社會……ta̍k方面lóng寫kah hiahni̍h iapthiap，恐驚別人知影？」

林梵：「我一直感覺詩m̄是用來明講ê，它是一種秘密，一定tio̍h有一種隱晦性。」

宋澤萊：「Ánne親像chitmá台灣詩人所寫ê社會運動詩，你ê看法án怎？」

林梵：「我感覺hit種詩真無氣味，直接講出來to̍h變成一種宣言，ánne何必寫詩leh？寫詩ài ē tàngphúphú，hō͘人去探求。」

宋澤萊：「我都做bē到chit點。」

林梵：「我一向lóng認為是ánne。」 —2018、11、29 tī鹿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