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台語文學e5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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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字架ê記號(5)十字架

作者 Lōa Jîn-seng 2006.01.22

Koh無jōa-kú，益杉水油公司ê事辦清楚就beh落去。Beh tò去ê一日前，益杉kah惠美去山裡beh koh chhōe百合花。Tī路中益杉牽惠美ê手kā伊chim講，惠美sàng ah！我真疼你！面忽然kā-tī真燒hōng，我m̄敢koh講起。惠美知益杉是beh koh講ê款，就kā伊講，益杉兄我知你真疼我，也你是beh講甚物，請你koh講。到hia tú tī大樹腳有一塊石。益杉就牽惠美，大家坐tī hit塊石。益杉就講，ah！真失禮，甚物tāi-chì失禮?你來，我真歡喜，gâu疼阮，kah我tàu顧家父，hō͘你真ló͘-la̍t，thài thang講失禮。M̄是hit-ê事lah；是我beh kā你講一句話，khah無禮數，m̄知你beh聽á-m̄?請你講，我歡喜聽。M̄-kú，我驚你受氣。Hit時惠美看益杉ê面是親像心內真掛慮ê款；總是m̄知伊beh講甚物，就面向益杉講，請，請你安心，無論你講甚物，我lóng m̄受氣，請你講。Hit-tia̍p益杉ê心真歡喜，就牽惠美ê手講，所疼ê！我今á日真正疼你，是你所知，我ê心真正chiù-chōa beh疼你到永遠。益杉兄真正hō͘你多謝；m̄-kú我是真m̄成物，是一個真小可ê山內人，thài-thó會堪得受你ê疼hiah大ah！惠美sàng ah！請你m̄-thang推辭。不知不覺，對目睭滴出疼ê目屎tī惠美ê手，惠美也真同情伊ê意思。就細細聲kā益杉講，益杉兄論chit-chân tāi-chì，我bē曉裁決，請你對阮老父講，阮爹若好，我ta̍k項to好。Teh講ê時用手指頭á畫tī土腳ê土沙，畫一字十字。Hit時益杉心真歡喜，知惠美chē少kah伊同情，也知對惠美講in 10分tio̍h對序大人林長老來講，也看伊畫十字tī土腳。Hit時益杉ê意思是講，惠美穩當是真歡喜，也beh允我，講，是兄ê好朋友，所以歡喜；總是m̄敢明講，chiah用手畫hit-ê記號tī土裡。實在惠美m̄是hit-ê意思，伊ê意思是beh講益杉m̄是基督徒，也本身是基督徒，án-ni chit-ê tāi-chì bē用得；總是益杉m̄-bat hit-ê意思。Kan-taⁿ心中暗暗teh歡喜惠美ê同情，挽花了後就tò去。Hit暗食飽，益杉就好膽對林長老來講起chit-chân事。林長老聽了卻一心也是歡喜；總是一心掛慮；因為m̄是信主ê人。老人直直就應伊講，真失禮，心卻是真歡喜；m̄-kú有兩項事，cha-bó͘-kiáⁿ是無經驗山腳ê田庄人，beh thái會曉料理你ê家事；因為你是城市人。Koh lín是相當有地位ê人；所以驚了無合(ha̍p)。(益杉想卻有影，in老父前bat做官，現時伊ê母舅是做武官真有勢力，所以長老真謙卑來辭。)

Koh一項，驚了小女，若去bē得kah lín giâ香。益杉聽了真艱苦，知林長老是熱心ê基督徒；所以beh答應cha-bó͘-kiáⁿ嫁未信者，穩當真oh。Koh若hō͘伊知，厝裡老母有為tio̍h伊io一個新婦á，就穩當ná無望，所以心真煩惱。Tùi án-ni，m̄敢koh講起。心真鬱卒，隔日就相辭tò去。Tò去soah心不時掛慮chit-chân事，飯ná bē食。暗時常常真暗睏，人ná瘦。老母問伊，伊long m̄講。

到有一日就去in母舅hia，in母舅問伊。In母舅平時kah伊有話講；所以就將真情講hō͘伊聽，in母舅聽了真同情，就約束伊另工有閒beh kah伊去看一chōa，看果然有lōa好。chia且按下。

講林長老老人lah，koh已經近12月，天氣ná寒soah koh去hō͘冷tio̍h，食藥無tú好，soah koh起肺炎，兼黑水熱，病前禮拜久就過身去。Ah！真可憐(lîn)，一家soah chhun長老娘cha-bó͘-kiáⁿ惠美。當teh-beh死ê時，長老娘來kah惠美坐tī伊ê床前。長老牽惠美ê手講，kiáⁿ-ah！你kah lín娘tio̍h熱心擒(khîⁿ)tiâu tī主，一世人無放sak。也將咱ê財產來度兩人，可以m̄免煩惱。人真無力停真久無koh講話，長老娘kah惠美lóng跪落tī床前祈禱，哭到chhngh-chhngh叫。停無久，長老就koh對長老娘講，賢妻，今á日我已經beh hō͘主拯召，lín m̄-thang過頭掛慮，事出tùi主；總是我要緊koh講一句，就是taⁿ只有chit-ê cha-bó͘-kiáⁿ，你gâu設法。論親chiâⁿ的確m̄-thang匹配hō͘無信主ê人，長老娘開聲tio̍h講，Ah！夫ah！你m̄免掛慮，我的確無做chit號莽懂ê事，你不需掛意。惠美也哮講，阿爹ah，你m̄-thang煩惱，我的確到死無離開主。講了，長老ê嚨喉口有聲，ki-lī-kû-luh，忽然氣斷。Tùi án-ni，兩母kiáⁿ哮得慘未得講到盡。隔天光liâm-piⁿ報王牧師，大家來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