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白杖》盲人醫師自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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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袍.白杖》第十章 有人tī Chia 無?

Tī 1968年九月,我成做Gettysburg大學ê學生。我ê父母lóng是chit間大學ê校友;事實上,in mā是tī hia相bat-.ê。它ê校園廣闊koh幽靜,磚á起造ê校舍,長春藤soan kah kui壁頂,in座落tī幽靜koh值得驕傲ê歷史古城―Pensyvenia州Gettysburg市ê主要街路上。Gettysburg大學有一个優點,chit-ê優點雖然無啥物不得了,對我卻意義非几;它ê校園規劃kah真整齊,校舍之間ê連結通道lóng是簡單ê幾何圖形ê設計,這hō͘ 我有自信tī校內kan-taⁿ需要極少ê協助to̍h ē-tàng自由出入。

第一年,我tòa tī新生宿舍。Tī春天我參加Sigma Chi兄弟會,而且tī hia用餐。第二年,我tī校園對面一條主要ê街路上,一間出名ê Lamp Post餐廳樓頂chhōe-tio̍h一間小公寓。它ê優點是khah有隱私,附近koh有khah便宜ê餐廳,mā khah óa近校舍;唯一ê問題是,我ta̍k工tio̍h ài通過無閒ê主要街路兩pái,而且lóng是tī交通siōng無閒ê 時段。

事實上,想tio̍h chit項tāi-chì,一个鮮明koh恐怖ê回憶就浮tī目chiu前。有一工黃昏ê時chūn,大雨一直落,一屑á都無留情,人行道頂面無kah半个人影,我行落去人行道。雨tùi天頂直直chhiâng,雷公sih-nà phih-pheh叫,聲勢驚人,淹密(ba̍t)駛近óa來ê車聲。「有人tī chia無?」我teh hoah叫,感覺無人會kā我回答,結局真正無人回答。「有人tī chia無?」我一pái koh一pái叫無停,四kho͘ 圍一屑á都無人影。我是m̄是應該就án-ne闖(chông)過馬路?我知影行tī烏暗ê公路裡tio̍h ài穿淺色ê衫褲,m̄-koh,我hit當時穿ê是Sigma Chi兄弟會ê深藍色外套。我tio̍h ài行過去;我iau寒餓,kui身軀tâm kô͘-kô͘,koh孤單無助,而且tio̍h ài tī今暗「臨陣磨槍」準備考試。「有人tī chia無?」我tī空中揮舞白柺á,ná親像一个起狂ê劍客行向路中央。我一直行,心內準備隨時beh hông lòng死,m̄-koh,我iáu是相信家己bē chiah-ni̍h悲慘來結束一生。

無gōa久了後,我坐tī我ê房間裡,身軀ê水chha̍p-chha̍p滴,koh倦tah-tah,而且m̄相信家己竟然iáu ē-tàng坐tī hia;一支頭毛都無傷tio̍h,iáu活活。坐tī hia ê時,我真痛苦問家己講:「可惡!可惡!是án怎是我?是án怎我不時tio̍h忍受chit種運命ê chhòng-tī,別人to̍h m̄免?」我極少án-ne,這是少數ê幾pái之一。

我想Seeing Eye導盲犬(譯註:Seeing Eye Dog,由美國Seeing Eye公司訓練ê導盲犬,供應美國 kah加拿大ê盲人使用,深受好評)確實ē-tàng防止hiah-ê三不五時會發生ê苦惱。根據我所知,Seeing Eye導盲犬並無經過特別訓練,ē-tàng閃避汽車,m̄-koh,我確信當汽車駛óa近ê時,牠會阻擋主人進前,因為所有ê動物lóng會盡力保護in家己ê性命。M̄-koh,tī Gettysburg大學,一隻狗á有可能會破壞整齊美觀ê校園。後來,tī讀醫學院ê時,雖然我tio̍h ài kah大都市ê街路奮鬥,m̄-koh我驚狗á會無受病院歡迎;我本身已經有真chē障礙tio̍h ài克服,無需要koh加一隻狗á來增加困擾。所以,一直到今á日,我iáu是無用過Seeing Eye導盲犬;kiám-chhái有一工我會改變我ê想法。

我ê衫櫥裡有一箱論文稿藏tī hia,he是我大學時代ê作品,其中有一篇是關係梭羅(譯註:Thoreau,《湖濱散記》ê作者)kah超越論(譯註:transcendentalism,kā宇宙看做精神性命,kā自然看做是它ê現象ê一種唯心論;維基百科是說:超越論是美國ê一種文學kah哲學,強調人kah上帝之間ê直接交流kah人性中ê神性,主張人ē-tàng超越感覺kah理性,來直接認bat真理,認為人類世界ê一切lóng是宇宙ê一个縮影)ê八頁論文(是英文課ê作業);iáu有一大篇論文,內容是關係景天屬植物(sedums)—一種tī沙漠中生長茂盛ê多年生草本植物;koh有一篇是關係果蠅(drosophilas-fruit flies)目chiu色彩無仝ê論文;mā有一篇是分析脂肪酸kah碳水化合物tī白肉kah紅肉組織中消耗量ê比較;iáu有另外一篇長篇論文,題目叫做「Carl Rogers kah以患者為中心ê療法」,he是心理學Platt教授指定ê報告。

有人問我án怎讀冊kah寫報告,我ê回答是「你講ê是tó一个時期?」Tùi高中到大學,我不斷teh改變學習ê方法,一切lóng是隨(sûi)機應變。一般來講,大學ê報告我是先用點字寫。我有一台點字機,he是用鍵盤方式phah凸點,它ê形狀類似一般ê phah字機。我phah點字ê速度kah phah字速度慢ê人差不多;比手寫小khóa khah緊一點á。點字ê問題是,tī phah完一頁了後,你to̍h無法度更改;你無法度tī兩chōa字中間加字,á是做修改,所以,我tio̍h ài tī hit chōa ê邊á phah一个孔,來表示有錯誤需要修改,了後koh tī另外一張紙頂面修改,koh再kui篇用點字重寫,siōng尾koh再用普通phah字機phah一遍。

Tī Overbrook盲校,phah字通常是tùi七年級開始教,我tī三年級ê時to̍h要求beh先學習,老師mā同意。我phah字ê速度非常緊,m̄-koh m̄是真準確,而且拼字mā真hâm-bān。Phah好報告了後,我tio̍h ài請人替我校對、改錯,包括文法上ê錯誤。起初,我擔心這算是作弊(chok-pè),後來我感覺只要m̄是英文課ê作業,to̍h無算是作弊;我只是beh hō͘ 它看起來kah體面而已。我發見寫複雜ê論文ê時,我對整理資訊方面真有把握,問題是在 tī beh án怎用通順ê字句表達出來;我發見差不多所有ê人lóng有仝款ê困難。

教科書若無點字版ê時―大學教科書差不多lóng無點字版―盲人讀物錄音中心(Recordings for the Blind)會為我製作有聲冊。若是我beh ài ê冊in已經有母帶,án-ne,tī幾工內我to̍h ē-tàng收tio̍h khop-pih(copy,華語ê「拷貝」)帶;m̄-koh,若是in需要特別為我製作,án-ne,tio̍h ài用幾禮拜ê時間。Tī醫學院有一本基礎ê教科書,學生用作者ê名kā它簡稱做Harrison,hit本冊to̍h費時將近兩年chiah完成。
Hit本冊有二千頁,充滿專業術語,錄好了後ê錄音帶總共有六十捲(kńg),每捲四點鐘,這表示有耐心、慷慨koh博學ê志工tio̍h用二百四十點鐘來讀kah錄。有時,當我緊急需要一本教科書,m̄-koh,盲人讀物錄音中心無母帶thang khop-pih ê時,我tio̍h趕緊去chhōe阮費城當地ê「盲人服務志工中心」(Volunteer Service for the Blind),in會隨時為我製作錄音帶。Chit間服務中心mā會為我kah其他盲人製作點字冊,kah tī Kentucky州Louisville ê「美國盲人讀物製作中心」(the American printing House for the Blind)提供ê服務仝款。

使用有聲教科書ê時,無法度親像一般讀冊緊ê人án-ne快速複習;我kan-taⁿ ē-tàng坐tī hia注意聽錄音帶。M̄-koh,阮有一个「索引」系統,ē-tàng hō͘阮chiah-ê失明ê研究者tùi二百四十點鐘ê錄音帶中間,去chhōe-tio̍h kah腰子病有關ê部分;每捲錄音帶頂面lóng有用點字註明是tùi原冊ê第幾頁到第幾頁,每換一頁lóng有「嗶」聲做記號。所以,若是原冊索引講「腰子病」是tùi七十九頁開始,七十九頁所在ê hit捲錄音帶是tùi六十一頁開始,我就緊tńg錄音帶,直到聽tio̍h第十八聲「嗶」,he就是第七十九頁ā。Kám是真簡單?是lah,m̄-koh,he卻是一件食力koh真慢ê tāi-chì,尤其若是你kan-taⁿ想beh chhōe某一段課文,á是一種病名á是藥名ê時。

經過幾nā pái ê試驗了後,我chhōe出一種ē-tàng tī上課ê時做筆記ê方法,he需要用tio̍h三台錄音機。上課ê時,教授tī台頂講課kah寫烏枋(pang)ê時,我就用掌上型錄音機細聲錄製家己口述ê筆記;有時我會錄kui節課ê授課內容。暗時tńg去厝裡,我就重放上課ê時錄製ê kui節課,á是口述筆記,了後摘要選錄重點,chiah koh錄入去另外一台小型錄音機,製成類似一般學生所寫ê綱要筆記;完成了後koh再錄入去大捲ê錄音帶,接tī前一節課ê綱要後面,這to̍h成做我永久ê「筆記本」à。每捲錄音帶lóng有附點字索引,每節課lóng用「嗶」聲分開。醫學院ê壓力比大學koh khah大,一工可能有六點鐘ê課,我kiám-chhái tio̍h ài用十二點鐘以上ê時間來整理筆記。He是每工ê例行工作,若是一工無照起工做,進度可能to̍h會嚴重落後,永遠趕bē tńg來。

Chiah-ê特殊ê讀冊方法是我搬離開學校宿舍,tòa入去Lamp Post餐廳樓頂ê主要原因。我tī新生宿舍ê室友是我siōng無kah意ê hit種人;明明有所在無對tâng,伊卻講一切lóng真好。真心ê反應是每一个人lóng需要ê,對我尤其koh khah重要,m̄-koh,伊卻做bē到。伊領腳球獎學金,是一个粗魯koh強壯ê人。伊一心一意想beh成做真酷ê校園大人物,m̄-koh並無成功。

我ê讀冊方式有時需要錄製摘要筆記,致使會攪擾tio̍h伊。我不時問伊是m̄是teh讀冊á是teh想tāi-chì,我做筆記kám會攪擾tio̍h伊?「Oh,bē lah,無關係。」伊會堅持án-ne講,所以我就盡量細聲,繼續錄製筆記。後來,隔壁房間ê學生kā我講,我ê室友非常懊惱,伊tī大廳kah我相閃身ê時,對我伸出中指,想講周圍ê人會感覺好笑。Siōng尾伊搬離開宿舍,留我一个人單獨使用hit間房間,這對我來講是求之不得ê tāi-chì。

進入大學了後無gōa久,我to̍h選修生物實驗課,A. Ralph Cavaliere教授知影我是盲人了後,感覺非常意外。伊kā我叫去伊ê辦公室,講生物課其實tī教室聽to̍h有夠à。
「M̄-koh,我計畫beh主修生物。」我kā伊講。

Tī一chūn緊張ê恬靜了後―我無確定伊是m̄是受氣,á是昏倒,á是án怎―伊建議講:「讀歷史學系á是社會學系kám m̄是koh khah好?」
「M̄-koh我想beh讀醫學院。」我講。
「Oh,我m̄知影。」Cavaliere博士teh沉思。伊起身,tī辦公室裡行來行去,了後行出去。過無gōa久,伊tńg來到辦公室,宣告講「咱來試看māi!」

我kah意伊;伊m̄是第一个感覺我siuⁿ過siáu狂ê人,m̄-koh,伊是siōng早tī質疑中hō͘ 我ǹg望ê人之一;伊當然會懷疑、困擾,m̄-koh,伊tī下結論講我m̄-tio̍h chìn前,有先hō͘ 我機會來證明我可能是tio̍h-.ê。Tī我結束Gettysburg大學四年課業ê時,三十幾歲ê Cavaliere博士已經成做我siōng好ê教授朋友之一,伊充分kā我鼓勵kah支持。

另外一位少年教授,Al Schroeder,經過一段躊躇了後,伊hō͘ 我選修伊ê生理學kah組織學。Schroeder博士ê第一个反對理由是,我無法度看相片kah圖形。我the̍h我ê類似點字ê畫圖用具hō͘ 伊看,he引起伊ê興趣。除了為我準備圖片以外,伊一禮拜koh用兩點鐘ê時間kah我私下討論。感謝伊接納我,我tī伊教ê課程得tio̍h A等ê成績,而且伊mā成做我親密ê朋友kah支持者。

Schroeder博士ê生理實驗課起初bat hō͘ 我tú-tio̍h一kóa挫折。老師是按照學生ê實驗表現來phah分數,m̄-koh,因為阮是二到四人一組做伙實驗,所以分數to̍h kah kui組ê表現有關係,這表示我ê殘障有可能對阮chit組不利。我真正想beh同齊做實驗,m̄-koh,若是我參與siuⁿ chē,koh可能會kā實驗舞kah亂chhau-chhau。阮hit組有一个同學真肯幫忙,伊不時解釋講:「咱當teh做這、這 kah這。」總是,坐tī hia四點鐘kan-taⁿ聽人講in teh chhòng啥,這bē-tàng叫做實驗。

Siōng尾,我去chhōe Schroeder博士,kā伊講咱一定tio̍h想一个辦法,hō͘ 我ē-tàng做一kóa實驗,而且bē致使影響別人ê進度,á是危害in ê工作。伊思考一下,講伊會tī下pái為我特別安排。伊真正安排一種特別ê實驗,hō͘ 我感覺有參與感,而且比我所要求ê koh khah好。Schroeder博士hit時當teh研究ka-cho̍ah(華語ê「蟑螂」)ê消化系統各部分ê功能,伊教我仝組ê人用真利(lāi)ê刀片沿ka-cho̍ah頭ê四kho͘ 圍切割,了後我接手kā ka-cho̍ah ê頭chhoah落來;若是我做kah真適當,ka-cho̍ah ê腸á to̍h會kui條好好tòe頭同齊出來。

Tī切斷ka-choa̍h ê頭chìn前,阮會用一滴乙醚(bê)kā牠麻醉,m̄-koh,麻醉真緊to̍h會失效,所以,我tio̍h ài做kah真緊koh準,若無,ka-cho̍ah to̍h會隨時醒起來,koh會ngia̍uh-tín動。The̍h出腸á了後,我就kā chit-ê重要部分交hō͘ 仝組 ê人,伊會kā消化道ê四个主要部分分開,koh kā ta̍k部分khǹg入去試管裡。透過色彩ê變化,阮to̍h ē-tàng分析ta̍k部分ê化學成分。Chit-ê實驗非常簡單,初學ê學生lóng ē-tàng做,而且容易了解;m̄-koh,它mā有夠複雜,ē-tàng hō͘ 學生產生興趣,而且發展出好ê實驗室能力。

另外有一pái,阮用龜來做實驗。阮kā一隻龜做開心手術,Schroeder博士hō͘ 我用手指摸龜ê心臟,去感覺它ê跳動,he是hō͘ 人興奮koh oh得bē記得ê經驗。麻醉龜kah麻醉ka-cho̍ah是無仝ê;只要用鎚á kòng龜ê頭,牠to̍h會輕輕á koh快速進入夢鄉。牠會發出細細ê壓抑ê聲音,m̄-koh bē繼續真久。雖然因為牠已經進入腦死狀態,所以一kóa講究用詞ê人kiám-chhái會講chit隻龜已經進入臨床上ê死亡,m̄-koh,牠ê心臟iáu會繼續跳動真長ê一段時問。

Tī Gettysburg大學ê頭兩年,我ê時間lóng用tī讀冊頂面,這m̄-nā是因為我讀冊真明顯tio̍h比別人用khah chē時間,而且讀冊mā ē-tàng hō͘ 我bē記得約會ê挫折感。無m̄-tio̍h,我mā有約會,m̄-koh當我tńg來到房間,我總是感覺約會進行kah m̄是真滿意。我會坐落來讀一點鐘ê冊。有一kóa人會認為我是teh起siáu,in會講:「Dave,chit-má是拜六暗時,而且你chiah tùi約會tńg來,是án怎你m̄去眠床睏?」我ê理由是,讀冊ē-tàng恢復我ê自信心,m̄-koh,我講bē出嘴。我知影只要我用功讀冊,我to̍h ē-tàng得tio̍h我想beh ài ê成績;讀冊hō͘ 我感覺我ē-tàng掌控我家己kah我ê人生。

Tī大學裡,我當然m̄-nā對kah cha-bó͘ gín-á交往無安全感。我參加Sigma Chi兄弟會ê理由,是為tio̍h beh增加hông接納ê感覺。M̄-koh,參加兄弟會了後,我iáu是經歷tio̍h仝款ê問題:tī感覺hông接納chìn前,我m̄-nā有一段時間會感覺非常無自在,而且我mā了解,別人tī知影beh án怎kah我做伙chìn前,in mā仝款有無自在ê感覺。我開始用家己ê失明來講sńg笑;笑話ē-tàng hō͘ 氣氛輕鬆落來,mā ē-tàng達到我beh ài ê效果:hō͘ 人注意tio̍h我。M̄-koh,準講達tio̍h效果,我iáu是會有一點á不安,m̄知大家起ài笑ê原因是m̄是kah我所想ê仝款。

當我行入去房間,聽tio̍h講話聲忽然斷站(任何人進入房間ê時,lóng可能會有chit種現象發生),我to̍h會滾笑,講:「是án怎無人beh開電火?我啥物lóng看bē-tio̍h!」當阮一陣人擠入去車內ê時,有人會問講:「啥人beh開車?」我時常是第一个回答講:「我來開。」大家聽了就會哈哈大笑,所以我下pái to̍h會koh再講chit種kek骨話。幾pái了後,笑聲變成真自然、慣勢kah放縱,m̄-koh,你真oh得知影這是tī tang時開始ê。Koh過無gōa久了後,to̍h會有人搶tī我頭前,tāi先講:「Heh!Dave,kám是你beh開車?」我會對chit種kē路ê笑話起受氣;伊有啥物權利來侵佔我ê地盤?

Siōng尾我自然會發見,雖然我小小ê笑話tú開始ē-tàng hō͘ 氣氛變khah輕鬆,m̄-koh,siōng尾kan-taⁿ會hō͘ in注意tio̍h我是一个盲人,卻m̄是David Hartman。所以tú-tio̍h緊張ê社交場合,我決心beh放棄hiah-ê簡明輕快ê kek骨話,m̄-koh並m̄是ta̍k pái lóng ē-tàng成功。一直到今á日,我iáu tī無意識中會想beh講hiah-ê kek骨話。

Tī大學裡,我mā tiāⁿ-tiāⁿ會做一種趣味ê tāi-chì;我真想beh kā功勞歸tī家己,m̄-koh iáu是感覺tio̍h ài歸功勞hō͘ 天公伯à。有一工暗時,阮tī兄弟會有一个lim麥á酒大會,房間裡充滿美女kah歡樂ê笑聲。Hit時,我就開始講大話;我講正常人lim chē酒了後會頭眩目花,m̄-koh,我chit-ê chheⁿ-mê人lim chē了後卻會看kah真清楚。當我確定有一陣聽眾ê時,我就裝出一副神祕ê嚴肅模樣,宣布講:「開始à,我chit-má開始看會tio̍h ā。」

Tùi另外一个兄弟會來ê一个自作聰明ê人tùi房間ê另外一頭問講:「好lah,Dave,這是幾支chéng頭á?」

我憑盲人ê運氣,隨時to̍h ioh講:「兩支。」
「我無法度相信,」hit-ê人細聲nga̍uh-nga̍uh念講:「kiám-chhái伊真正看會tio̍h。」我知影家己ioh-tio̍h à(he並m̄是無可能),我揚揚得意,kā麥á酒罐chhun落來ê麥á酒lim kah ta-ta-ta,koh kek放放(hòng-hòng),手一gia̍h,kā麥á酒罐hiat向天花板,忽然間,壁角傳來鐵á khiang-khiang叫ê聲,hō͘ kui厝間ê人lóng tio̍h驚kah bē出聲。麥á酒罐對對lak落入去壁角ê糞埽桶à。

事實是,我知影壁角有一个糞埽桶tī hia,所以,這並m̄是奇蹟。M̄- koh,有一pái,我kah仝學校ê朋友Don Johnson,坐tī一間全然生份ê房間,tī hia sip-sip-á lim紙杯裡ê汽水。我lim完了後,心血來潮,就kā杯á向空中hiat去,結果對對落入去糞埽桶,hō͘ Don驚kah嘴á開開。對chit款tāi-chì我並無感覺有啥物不得了,m̄-koh,高中時期發生ê一件tāi-chì除外。當時老師離開教室,大家開始tàn紙球,ǹg望ē-tàng tàn入去老師ê糞埽籃裡,m̄-koh,無人tàn會入去。我坐tī十呎以外,傲慢(ngō͘-bān)叫講:「替我去kā hit-ê籃á敲(khà)一下,hō͘ 它出聲。」有一个人去敲了後,我tàn過去;對對入去à。

經過以上三pái事件,你真正會開始相信有人tī天頂不時teh關照你。(關係另外三千pái bē-tàng kā物件tàn入去籃á裡,真明顯ê解釋是,頂面hit-ê人有真chē tāi-chì ài操心,無法度時時刻刻看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