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人e5先覺─黃彰輝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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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基督教青年大會

作者 張瑞雄 2009.04.12

Tī 1939年7月24日到8月2日，tī荷蘭首都阿姆斯特丹市，召開世界基督教青年大會會議，有1500人參加。黃彰輝第一pái以代表台灣教會kap英格蘭長老教會神學院ê學生ê身分參會。參會人ê名單內底代表日本ê有24人，其中有兩個人以非日本名字參會，chi̍t-ê是tùi京城（今á日ê漢城）ê YMCA來ê Sousen Lee，另外一人就是黃彰輝（Shoki Ko）。Chit-pái ê會議，德國無派代表參會，仝年9月，因為德國進軍佔領波蘭，英國kap其他盟國向希特勒ê德國宣戰，爆發了世界第二pài大戰。Chit-ê會議，ē-sái講是hōe-chê世界基督教青年組織tī戰前所開ê siōng有意義ê世界性會議。

Tī報名準備ê階段ê 1939年5月24日，黃彰輝致Mr. Douglas James ê phoe內底，講：『nā台灣ê教會允准我，我beh參加tī荷蘭ê阿姆斯特丹舉辦ê世界性基督教青年大會。請寄phoe hō͘台南長老教中學ê萬校長，伊tī台灣替我設法，tī chìn前3月台灣長老教會大會中提出chit-ê議案來核准我參加。mā請你代替我la̍p 7.00英磅報名費hō͘負責人Mr. Adiseshiah。』

1939年6月9日，黃彰輝（Shoki Ko）因為得tio̍h資金，接tio̍h邀請文件, ē-sái用正式會員資格參加tī阿姆斯特丹召開ê世界基督教青年大會。Shoki就修函hō͘ Mr. James，kā伊說多謝。

Chit-ê tī阿姆斯特丹召開ê世界基督教青年大會，ē-sái講是組織構成普世教會協會(World Council of Churches) ê前身。伊ê目的ē-sái講是向世界宣示基督教是『宣揚』ê宗教，tī前一百年期間，kā信息chah-kàu差不多世界每chi̍t-ê角落。像大會ê主題所宣示，in ê信奉者是『勝利者基督(Christus Victus)』，無意中，變做teh標榜『施與』ê（白種人ê）教會ê大會。Tú好，這會開tī teh-beh爆發二次大戰ê chìn前，tio̍h ná-ne變成歷史siong siong尾ê一pái，歐洲人居上ê普世基督教大會。黃彰輝tú好適時、適地，得tio̍h英格蘭『母會』提拔代表，無，Shoki tio̍h bē代表台灣教會ia̍h-sī日本去參加。根據伊ê朋友胡德(George Hood)所講，黃彰輝確實是受英格蘭長老教會ê推薦擁護所以ē-sái參加，因為英格蘭長老教會有chi̍t-ê優秀ê『宣教產物』，ē-sái當做一種標榜、刺擊、貢獻hō͘世界，tùi án-ne Shoki參加lah。

大約tī早一年前ê 1938年，tī印度ê Madrid召開世界宣道大會。英格蘭長老教會認為hit-pái ê會是基督教歷史siong ê里程碑。因為這算是第一pái得tio̍h全世界所有基督教宣道會認真ê回響。M̄-koh，chit種ê會kan-tāⁿ會齊了『傳授方』，但是無『承受方』ê代表ê宣教大會，以後無機會，mā因為隨後爆發ê戰爭，這一pái mā是變成siong尾一pái ê歐美世界大會。過十外年以後，世界ê政局改變，地圖完全刷新，無koh出現『傳授方』單獨一面所形成ē，歐美神學佔tio̍h專利地位ê宣道大會。Tùi西敏斯特學院有Dr. Farmer代表英格蘭長老教會去Madrid參會，kui-ê學院ê師生lóng kap伊學習關於基督教tī全世界宣道ê神學、理念、熱情、kap展望。

1939年7月24日到8月2日所召開ê阿姆斯特丹ê世界基督教青年大會，因為是以青年當做號召，意圖siong ē-sái講是無『傳』ia̍h-sī『受』方ê區別kap限制。Chit-ê會議是四個世界性ê基督教組織：一、基督教青年會世界聯盟；二、基督教女青年會世界聯盟；三、世界學生基督徒聯盟；kap四、普世教會協會聯合召開ē。按照英格蘭長老教會1940年ê總會記錄內底，有關世界基督教青年大會青年事工委員會，做了ē-kha ê報告：『…代表咱ê教會，有三位（兩男一女，名字省略）做正式代表。另外有兩位青年（男女各一，名字省略）mā受大會列入成做代表。Koh加siong一位牧師kap一位女士受大會選做討論組組長，koh由咱教會有Miss Jean Fraser當選，得tio̍h大會日程進行主席ê一ê榮譽。本青年事工委員會主席受邀請，做參會員兼做英國參會者ê領導。其它，kap咱教會有相關ê人，有Sheffield Cheng牧師，做討論組組長；黃彰輝，chin-má tī西敏斯特學院學冊，是以日本代表之一ê身分出席參加。』

因為黃彰輝tùi讀台灣高等學校ê時期，就已經tī明有德牧師指導下，參加（日本）學生基督徒運動，伊一定會感覺歡喜見tio̍h舊知、同志。當時ê台灣基督長老教會，tī政治、經濟、言語上，lóng無算是送chi̍t-ê有資格ê代表出席。lī-chiaⁿh tī 1939年，台灣教會ê領導，tú tùi英格蘭宣教師移交hō͘『台灣人』（其實是交tī日本人）手nih，根本就無能力處理kui-ê教會ê事務ê人，kap辦理外交事務ê辦事處所ia̍h-sī人才。黃彰輝無可能是台灣ē、mā無可能是台灣教會ê代表。M̄-koh，tùi準備ê階段，伊就得tio̍h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外宣道會Douglas James幹事ê關心、注意，無hō͘黃彰輝錯過這pài歷史性有意義ê機會。

按照黃彰輝tī 1939年7月19日tùi Wallasey ê Yeo先生家寫hō͘ Mr. James ê phoe內底，伊提起：經由James ê手收tio̍h ê旅行費用。信中mā提起tùi日本基督教聯盟收tio̍h，歡迎伊代表日本教會參加青年大會ê批信，內底提到ài付30日票hō͘伊做費用。伊講：『It is rather awkward to be delegate for both the Japanese and Formosan church. But I think I had better accept it as it happens.』（我想，chi̍t-ê人做日本kap台灣教會ê代表，感覺無siáⁿ爽快。m̄-koh我kan-tā ē-tàng承受伊tī我ê身軀頂發生。）tī仝一張批內，伊提起伊去荷蘭ê時tī英國ê路siong，向教會講宣教事工kap情況。最後伊講：『我旅遊真快樂，m̄-koh國際ê勢面，hō͘我真操煩。』

Tī普世性ê基督教會議內，有25歲ê黃彰輝參與，tī歷史上ê意義非常ê大。因為伊本身是青年、少壯神學家、精通多種語言，是tùi非基督教地區出身，是宣道地區所出ê珍貴『產品』。kàu戰後，chiaⁿ chē『異教徒』、『殖民』，lóng來脫離歐美ê剝削、壓迫，koh宣告獨立。基督教會一定ài悔悟，朝向解放、多文化、多語言、本土化等等ê道路修改過程。Tī新ê情況之下，教會需要符合新時代ê領導。身為受殖民主義統治、帝國主義壓迫，koh看見歐美『基督教國』ê獨尊鴨霸、屠殺意見bōe合ê人、互相怨恨、言行矛盾，神學家黃彰輝ê鄉土、實況神學，ē-sái講是以阿姆斯特丹普世基督教會議當作開頭。

Tī世界基督教青年聯盟大會內底，tùi日本有一位女神學生，名叫武田清子，mā做日本青年代表參加。根據武田tī 1990年代後期hō͘筆者ê話，伊kap黃彰輝是頭一pái tī會場相tú、相se̍k-sāi。但是，因為1939年ê會議了後無jōa久，歐洲就進入第二pái世界大戰。因此，兩人完全無機會kap環境thang交通往來。一直kàu兩人lóng tī教界chiaⁿ有chhut-thoat，mā tī普世教會協會擔當重要職務，chiah koh一pái敘舊、同事。武田受選做普世教協ê主席團ê一位，黃彰輝是做神學教育基金會ê主任幹事。太平洋戰爭爆發ê時chūn（1941年12月），武田清子tī美國、紐約ê協和神學院讀冊，受『敵國外人』ê對待，像黃彰輝tī行動siong受tio̍h chiaⁿ大ê限制。M̄-koh，因為出生kap認同ê無仝，以後ê處境mā明顯無仝。黃彰輝一直tòa tī英國kàu戰爭soah，武田清子坐日本kap英美交換國民ê船，1942年tńg去東京。

日本代表中iáu有一位，筆者所se̍k-sāi ê有Boston, MA去參加ê佐々木蔵之助。青年大會當時，伊tī Boston大學神學院讀冊。太平洋戰爭初期kap tī美國ê日本人同齊hō͘關tī集中營，後來kàu Denver, CO去就學，mā tī-hia ê衛理公會內ê日本人教會牧會。筆者後來tī 1967年進入衛理公會，mā tī日本人教會事奉ê時陣，kap伊做仝工。

代表日本基督教女青年會ē，光靜枝小姐做會後報告ê時講：『tùi 70國來ê 1780 ê青年ē-sái作伙，實在是chi̍t-ê奇蹟，mā thang講基督ê勝利（Christus Victus，勝利ê基督，是大會ê主題）。會方bat煩惱日本ê代表可能無hō͘允准參加，所以阮ê參加受tio̍h真chē國ê代表歡呼。M̄-koh，tī會期中，深深感覺日本人kap中國人tī面貌上是siōng sio-óa..ê，m̄-koh tī情感頂頭in是cheng-chha siōng遠ē 。』（註一）

根據主辦單位ê統計，參與Youth Conference Amsterdam 1939年ê人，總計1,780人，來自七十gōa ê國家。參會者ê年歲是18到35歲，平均25歲。日本ê參會者，按照名錄有以下24名（註二）：

教會人士： 榎本愛子 Aiko Enomoto，靜岡英和學院 橋本初枝 Hatue Hashimoto，媛路，神谷町 川桐真一 Shinich Kawagiri，中野區，東京 河合花子 Hanna Kawai，世田谷區，東京 北川大輔 Daisuke Kitagawa，Kent, WA 黃彰輝 Shoki Ko，186 Inrin Road（員林路），Formosa（台湾） 久保田道子Michiko Kubota，灘區，神戶 佐々木藏ê助 James Kuranosuke Sasaki，Boston, MA 薮本武次Takeji Yabumoto，大阪 結城光子Mitsuko Yuki，目烏區，東京

YMCA： 笠谷保太郎Yasutaro Kasaya，京城（漢城），YMCA 木本茂三郎Mosabro Kimoto，神田，東京YMCA Sousen Lee，Keijo京城（漢城） 中島守信Morinobu Nakajima，西宮

YWCA： 千葉幽香子Yukako Chiba，牛込區，東京 光 静枝Shizue Hikari，東京府下 紅松敏子Toshiko Kurematsu，吉祥寺，東京 松岡洋子Yoko Matsuoka，東京 中村礼子 Reiko Nakamura，Bouue – Boston School, MA 斉藤千鶴子Chizuko Saito，牛込區，東京

WSCF： 桑原由紀子 Yukiko Kuwabara，杉又koh區，東京 中島修 Shu Nakajima，London 中島孝子 Takako Nakajima，小平村 武田清子，神戶女學院

像頂面所講..ê，這史上第一pái召開ê世界基督教青年大會上，tah tio̍h世界大戰ê烏影，ta̍k-ke己經有敵我ê分別。因為日本、義大利kap德國己經結做軸心盟國，tī歐洲已經進kàu teh-beh開戰ê狀態。Tī東亞，日本己經tī 1937年向中國開戰，koh對英美有敵對ê表態，所以ta̍k-ke認為日本青年bē得tio̍h政府ê允准參加。

『大會ê總主題Christus Victus（勝利ê基督），催逼眾青年，超越、克服萬般ê障礙，koh合齊成做『主ê一體』。m̄-koh，對參加ê青年來講，所共同ê覺悟就是：『下一pái見面ê時陣，可能就是戰壕內ê相會，ia̍h-sī tī戰火兩pêng ê戰壕相對抗。』世界青年基督徒大會就án-ne tī沈重ê氣氛內底閉幕lah。（註三）

註一：tī日本YWCA ê刊物『女子青年界』1940 ê報告。 註二：tùi 1939年世界基督教青年大會名錄抄記。 註三：日本YWCA ê刊物『女子青年界』1940。

畢業to̍h是失業

Tī 1941年tùi西敏斯特(Westminster)神學院畢業，hit時，英國已經kap德國宣戰進入二次世界大戰。英國參戰是1939年9月1日，因為德國攻打波蘭，看破希特勒ê野心所以宣戰開始。黃彰輝ê仝年輩，m̄管是tī戰線ê hit邊，lóng bē-sái逃避徵召服兵役ê運命。其實，tī英國，chiaⁿ chē受高等教育ê人士，一個一個從軍替陸海軍報效。自細漢有因緣，仝年、仝tī彰化出生，koh是好朋友ê少年蘭大弼，已經tī 1940年做醫療宣教師，去福建ê泉州服務。蘭醫生tī完成一切醫療實習，得tio̍h執照以前，tio̍h受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外宣道會派遣，準備chiūⁿ任。Beh走以前，參加同學同歡會，甚至tī赴任ê船頂，lóng kap受軍事派令赴任地ê醫療人員同齊，內心感覺有逃避報國責任ê內疚。當看tio̍h真chē學，一個一個筆挺ê軍服英姿，mā感覺欣羨。Tī泉州，雖然日本kap中國相敵對，kàu 1941年年底日本iáu bōe向英美宣戰chèng前ê hit段時期，蘭醫生ē-sái進入日本所佔領ê地區。M̄-koh，日本偷襲了珍珠港以後，伊tio̍h無koh去沿海ê廈門一帶地區lah。

1937年中日已經開始戰爭，koh tī 1940年9月27日，德、意、日三國正式簽約成立三國聯盟，the̍h日本護照ê黃彰輝，m̄-nā是就職，連tòa tī英格蘭lóng有問題。Chi̍t-ê台灣人，tòa tī英國，一定會切身感覺到，hit國kap日本之間敵對ê情緒一日一日增加。就án-ne有『認同siong ê悲哀』。做神學生kap bōe封牧師ê黃彰輝是笑詼、有內容，會感動人ê好演講者。雖然kan-tāⁿ差6歲，梅佳蓮tī 65年後，iáu清楚ê記伊第一pái到高女學校，替英格蘭長老教會紹介海外宣道會ê工作，kap報告宣道區ê情形ê演講。梅佳蓮想起tùi家己以後獻身做宣教師，由當時黃彰輝ê講演所得tio̍h ê靈感，算是動力kap原因之一。

1940年4月18日，滿雄才（Rev. W.R. Montgomery）kap黃彰輝接受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外宣道會ê邀請參與會議，會中滿雄才向海宣會紹介黃彰輝，參予者kap伊做進一步se̍k-sāi ê對話。戰爭ê旋風，引起外地各宣教師會，一個一個結束in ê工作。Tī台灣，所有ê宣教師mā受tio̍h命命tī 1940年撤退。kàu 12月17日，海宣會接受幹事報告講，黃彰輝會tī 1941年6月tùi西敏斯特學院畢業，mā接tio̍h黃彰輝tī學校ê成績kap表現chiaⁿ優秀ê報告，koh決議hō͘伊繼續留tī英國，tī可能ê情況之下，延聘伊tī英國各教會中傳講關於宣道ê事工。該會通過一項議案，就是設立伊做該會ê世界宣道教育師。

1941年5月ê海宣會為黃彰輝作兩項議決: 一、為宣道教育師設立年度預算為300英磅；二、辦公、連絡處所定tī西敏斯特學院內。Án-ne ê工作，允准伊逐pái出差、講演、旅行以後，tio̍h回神學院歇睏、研究、計劃kap準備。

1941年6月17日，海宣會幹事向該會報告，ài安排黃彰輝工作ê計劃，該會bat委託幹事寫感謝批hō͘西敏斯特學院ê院長，感謝伊同意提供chi̍t-ê辦事處hō͘黃彰輝使用。海宣會決議，tùi 8月1日開始，逐年撥hō͘黃彰輝150英磅，做伊ê事工經常費。chit筆款項委託教師人事委員會管理。（註：此金額kap chìn前ê議錄有一點無仝。）

1941年6月27日，Rev. Dr. F.J. Smithen致Mr. James ê專函，宣稱：『我真歡喜ê確定Shoki Ko已經完成三年神學院ê課程，koh通過結業考試，榮獲畢業證冊，茲此証明。』chit張phoe就等於是一張畢業證明冊。當時ê西敏斯特學院是神職養成ê學府，無授與碩士學位。仝年9月16日tī Tooting召開ê South London南倫敦中會，任命黃彰輝做教師。由此開始，只要有任何ê教會聘請，伊有資格hō͘封立做牧師。

決定繼續留tī英國 １日本向英美宣戰後ê生活 黃彰輝tī 1941年6月，teh-beh ùi Westminster College（西敏斯特學院）畢業，照平常ê情況，伊應該準備回鄉。m̄-koh，軍國主義下ê日本，tī台灣tùi基督教教會ê迫害jú強烈，看..起來m̄是hō͘伊回鄉ê時勢。長榮中學kap長榮女中ê校長已經是日本人，教師kap學生受強迫kàu神道ê神社參拜。台灣ê教會mā受命令必須kap日本ê教會合一，宣教師ê工作jú來jú受限制，li-chhiaⁿh無受日本政府ê歡迎。kàu 1940年12月初，所有ê英格蘭長老教會ê宣教師lóng tùi台灣撤退。長榮中學ê萬校長（Edward Band），用電報向Douglas James報告：『1940年11月22日，有三人留駐台灣，koh來阮離開台灣。』

1941年7月30日，駐倫敦ê日本總領事館ê代理總領事，叫做Tetsuo Bau者，致Westminster College ê總務長信函中，講：『黃彰輝ê老父申請ài chhōe黃彰輝。阮ê記錄是，伊tī 1937年來英國，tī貴校學習。』總務長向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宣會ê Mr. Douglas James陳述chit張phoe ê內容。Mr. James講chit種ê phoe算是奇怪好笑，因為英格蘭長老教會kap彰輝ê父親黃俟命牧師有聯絡，絕對bē相信伊會向日本ê外務省申請chhōe in kiáⁿ ê tài-chì。

1941年8月6日，黃彰輝告知日本領事館，伊送電報hō͘臺灣ê親人，kā in講，伊lóng接bē tio̍h in寄hō͘伊ê批信，koh kā講伊ê地址kap現況。日本kap英國ê緊張已經是逐家lóng知影ê事實。當然，1941年12月8日，tùi日本向英美宣戰以後，日本kap英國之間ê交通kap通信lóng完全斷絕。

到1941年年底，所預期ê太平洋戰爭終於ùi夏威夷珍珠港ê偷襲事件開始，日本向英美宣戰。12月8日hit一工天bōe光，黃彰輝已經結束 Newcastle中會ê事工，tī Scotland中會工作，因為伊是持用日本國藉護照，依法hō͘看做敵國外國人，就馬上失去行動ê自由。Tī Edinborough ê牧長勸伊趕緊tǹg去蘭醫師tī Red Hill ê厝。Kap日本宣戰ê消息傳遍英國逐個所在。Tī蘇格蘭，黃彰輝借tòa tī MacDonald (麥當老)ê厝。因為黃彰輝是敵國國民，厝主一時m̄知beh án-choaⁿh，kap黃彰輝商量，送伊tńg赤岡（Red Hill）ê客父母hia，老蘭醫師ang-á-bó͘ in tau。伊好意替黃彰輝買火車票，thang hō͘黃彰輝有坐位搭上。hit暗時，tī車上，車掌按照名單點名。當車掌叫tio̍h『麥當老』ê時chūn，一點lóng無像蘇格蘭人ê東洋人，害羞ê應答講：『有。』

照規定，敵國外僑是beh受軟禁，失去行動ê自由ê。過一工ê 1941年12月10日，黃彰輝tī Red Hill ê蘭大衛醫生ê公寓『Formosa』，致Mr. Douglas James ê phoe內，告知伊已成做敵國ê外國人。

1941年12月16日，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宣會tī日本向盟國宣戰後第一pái開會，se̍k-sāi mā了解tùi日本成做英國ê敵國了後，黃彰輝tī英國陷入困境，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宣會決議寫phoe慰問伊。

Tī 1942年1月7日，Mr. James寫批hō͘英國ê內政部外國人部門，為Shoki Ko ê處境請求協助。kàu 1942年2月11日，助理內政部長回phoe講：『我受國務院秘書長ê指示，伊關切Shoki Ko ê案情，決定伊ùi『對敵國ê外國人ê特別限制』條例中排除，m̄-koh阮要求伊必須chah警察登記証，逐pái kàu新ê所在，需要tī一禮拜內kàu當地警察局備案。』

1942年1月27日，Red Hill治安官同意hō͘伊通行証，hō͘伊ē-sái去khah遠ê教會工作，同時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宣會幹事Douglas James向英帝國內政部申請，解除黃彰輝ê敵國外國人ê行動限制。

1942年2月24日，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宣會幹事報告，治安主管發hō͘ 黃彰輝通行許可証，hō͘伊避免受工作上ê阻礙，li-chhiaⁿh內政部mā解除伊ê敵國外國人ê行動限制。

Koh tī 1942年7月16日，Mr. James寫phoe hō͘報社編輯（The Christian World, London, E.C.4）抗議in報道不實ê消息。伊講：『你ê報道宣稱Shoki Ko放棄日本國籍，接受中國國籍。這是無符合事實，伊ê祖先ùi中國大陸來，伊是台灣人，伊會有日本籍，是因為tī公元1895 hit年，台灣hō͘割讓hō͘日本成做日本領土，台灣人無家己選擇ê自由，成做日本國ê殖民。』

1942年5月26日，英挌蘭長老教會女海宣會議決，會影響tio̍h黃彰輝將來運命ê一件tāi-chì，就是選Miss Winifred Sounders（蘇慰爾）做將來預備kàu中國ê宣教師。Winifred是將來ê黃彰輝夫人。當時，in兩人soah lóng無se̍k-sāi，koh女海宣有規定kan-tāⁿ採用派遣單身女子做海外宣教師。大約仝chi̍t-ê時陣，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宣會有前例，黃彰輝ê實際情況是bē-sái回遠東，koh因為伊tī英格蘭長老教會做了chiaⁿ有意義ê工作，mā影嚮教會以外ê事工，成果chiaⁿ輝煌，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宣會決定以220英磅年薪繼續留伊工作一年。

1942年7月21日，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宣會幹事報告，該會kap London Missionary Society做暫時合作，hō͘黃彰輝mā為London Missionary Society工作。另外，黃彰輝申請beh去學習中國官話。以上二件tài-chì，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宣會決議請轉教師委員會審核實行。

如1942年7月中ê申請，黃彰輝決定tī SOAS（School of Oriental and African Studies）學習中國官話ê課程，9月22日海宣會議決付伊ê學費。該會進一步研討，nā伊tī SOAS有服務教語言ê機會，海宣會同意伊用伊教冊ê收入付伊ê學費。

1943年3月16日，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宣會同意tùi 1942年8月開始付hō͘黃彰輝ê第二年ê工作津貼，是由Nielson Legacy Fund支付。

下圖: 黃彰輝tī英格蘭做宣教教育師當時ê英姿(西敏斯特學院提供)。

下圖: 1942/2/10英國內政部通知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宣會准黃彰輝自由行動(取自英聯合歸正教會史料)

２日本文ê老師 1941年， tùi西敏斯特學院畢業了後，tī伊做牧師ê本行方面來講，黃彰輝是tī失業ê狀態。佳哉，海宣會因為戰爭ê緣故，必定ài採取『待機』ê政策。黃彰輝既然m̄是英國人，koh m̄是宣教師，根本tio̍h無路徑thang使用來安插伊就業『做牧師』。Ùi『敵國』台灣承受來chiaⁿ有才情，koh有siōng高學歷ê黃彰輝tī手頭，kám ē-tàng善用來做宣教方面ê事工neh？in所得ê答案，就是設立黃彰輝成做『宣教教育教師』。Án-ne，黃彰輝有khang-khòe。m̄-koh宣道會ê『牧師』得若是英國人，beh受派去固定ê宣道區。In bē-sái hō͘黃彰輝牧師ê頭銜、稱呼。所以伊ê宣道會ê工作，就án-ne m̄是『永久』ê性質。

1943年7月20日，海宣會議決黃彰輝做海外宣教教育ê第二年工作，kàu 7月31日為止，因為伊tī亞非語言研習學院（SOAS-School of Oriental and African Studies）有chi̍t-ê全時間ê工作。黃彰輝ūi chit兩年海宣會對伊ê照顧kap支持，修函致謝。

1944年4月18日，海宣會記錄黃彰輝ê好朋友，mā是以後ê同事安慕理，已經完成tī西理屋學院一年ê學業，koh已經註冊登記ài tī SOAS學習中國官話ê課程。Tùi 1941年黃彰輝畢業了後ê歇熱開始，安慕理kap胡德，（in三人是感情siōng好ê朋友）不時kàu各地ê教會為青年領會kap講道。Hit時kàu 1943年年底是教會kap宣教教育ê同伴。以後，in就成做SOAS ê學友。因為黃彰輝得tio̍h教師ê職位，其他二人chiah thang tī仝校學習。

亞非語言研習學院（SOAS）kap英格蘭海外宣道會ê關係，因為是tī戰爭時局內，比khah-chah koh-khah密切。英格蘭長老教會海外宣道會（mā是總會）ê事務所，就tī SOAS行路thang來往ê距離內。海外宣道會ê幹事、Douglas James扮演chiaⁿ重要ê角色。伊ê辦公室就tī piⁿ-á，koh伊ê屬下需要ê chiaⁿ chē語言ê SOAS提供。所以伊送去讀冊ê學生mā占chiⁿ koân ê比率。chit-má，經過 60年後，雖然無法度得tio̍h當事者出面來證實，m̄-koh chiaⁿ可能就是因為受tio̍h Douglas James牧師ê紹介，推薦黃彰輝去SOAS就職，koh教日本話。得tio̍h職位以後，伊tio̍h完全靠家己ê實力kap教授法，去發揮做教師ê聲譽。chiaⁿ悲傷ē tāi-chì，就是tī 1945年2月9日，德國無駕駛員炸彈機直飛降落tī英格蘭長老教會ê辦公處，炸死去Douglas James，mā kā建築物kap所存藏ê貴重宣教歷史資料，lóng總炸無去。

Tī海外宣道會ê紀錄siong，有一項議決：『nā SOAS ài聘用黃彰輝，本會同意án-ne ê進展。有關本會提供薪水數額ê調整，ē照賴黃彰輝ê自發申告koh決定。』tùi議決ê時日前後來看，chiaⁿ可能伊開始教冊是1942年。黃彰輝kap慰爾結婚了後，1944年9月27日，倫敦大學亞非語言研究學院（SOAS）遠東研究系ê主任Dr. E. Dorothy Edwards，向教務委員會提出hō͘黃彰輝3年教學ê聘請書。he書信內底寫講：『Douglas James先生，我bat向lín咒誓講，bē勞碌消bôa黃彰輝ê精力。m̄-koh因為伊最近結婚，只要伊留tī本校服務，阮想hō͘伊生活siong ê保障。所以我向有關ê委員會作下面記錄ê建議：請hō͘黃彰輝三年ê聘書，tùi本年10月起教日本話kap華語（福建話），伊ê薪水應該按照教學年月加給，mā hō͘伊津貼，伊ê表現chiaⁿ好，nā有可能，我無躊躇hō͘伊永久性ê職位，做日文kap華文ê教師。m̄-koh伊ê志願是beh tǹg去台灣服務，所以只要環境允准，nā無完成契約ê年數，mā應該hō͘伊達到願望。』伊所教ê是日本文，當時mā有日本女士，kap英國公民結婚者，tī-hia教日語。M̄-koh，tī當時ê倫敦，甚至全英格蘭，一定無人比黃彰輝koh-khah有日語ê能力kap資格。

1944年11月21日，海宣會決議通知黃彰輝，因為伊tī SOAS教學，已經有leh thàn-chîⁿ，就請伊家己買健康保險，由海宣會做保證人，m̄-koh師母ê保險費由本會代替付2年，一直kàu ang-á-bó͘二人tǹg去遠東時chiah解保。

Dr. E. Dorothy Edwards tī黃彰輝beh結束該學院ê工作ê 1947年4月18日，ūi海外宣道會做一篇關於伊ê評估。伊講：『黃彰輝tī 1942年10月，kàu本校學習北京話，伊來了無gōa久，因為一團軍事人員必需學習日本話，koh jú來jú急迫，需要有教日本話ê教師，本校chiaⁿ願意請伊來教。得tio̍h海外宣道會ê同意了後，阮就聘伊做日本話講師。伊tī chit-ê工作siong chiaⁿ稱職，便tòe伊學習ê人，lóng變成chiaⁿ好ê朋友mā是老師kap學生。伊ē-tàng鼓舞學員引起學習ê熱情，特別是tī一kóa人內底引起個人ê嚮，hō͘ in ē-tàng靈活運用語言ê技巧，tī翻譯kap審問方面，成做優秀ê翻譯人才。』

E.D. Edwards tī評估內底，koh講tio̍h：『1944年10月，當阮創設福建話ê課程ê時，黃彰輝就轉教語言，成做chit部門ê主要ê教員，伊負責所有ê軍事人員學習福建話ê課程。伊ê成就mā是真輝煌。我ê推崇iáu嫌無夠，伊ê輝煌成就m̄-nā對學校、學生、kui-ê課程，mā對個人起相當ê影嚮力。學員m̄-nā tī語言技巧方面ē-tàng靈活運用，伊mā引起學員對中國ê興趣。』

根據蘭大弼ê描述，黃彰輝ê教學對象，大部分lóng是軍事kap官職人員。伊ê教學kap做人，受tio̍h chiaⁿ koân ê評價，lī-chhiaⁿh是受感謝ē。伊是憑1947年所看tio̍h ê情形，所以定出 án-ne ê結論。原來，蘭大弼ang-á-bó͘、黃彰輝ang-á-bó͘ kap細漢ê大衛，tùi倫敦坐仝班輪船去香港。途中tī新加波chiūⁿ-hōaⁿ。船一kàu新加波，就有幾位海軍ê軍官kap英國政府ê官員來chhōe黃彰輝。In lóng是以前tī SOAS由黃彰輝教日語課ê學員。隔工，兩名穿海軍軍服、四名私服官員來kàu船內底，接黃彰輝全家，tī新加波招待歸工。暗時tǹg去船頂ê時chūn，iáu帶一kóa『禮物－簞露』tǹg去船艙。chiaⁿ hō͘蘭大弼kap高仁愛ang-á-bó͘ him-siān，hiah-ni̍h感嘆。

Tī 1947年4月，E.D. Edwards ê評語內mā提起：『tī同事之間ê融和方面，伊得tio̍h阮對伊ê熱情kap尊敬，阮聽講下年度伊無koh接受繼任ê消息，lóng感覺chiaⁿ遺憾。』

下圖: 是SOAS亞非語言研究院外觀，黃彰輝tī該學院ùi 1943年kàu 1947年期間，前期教日語，後期教台語。(張瑞雄攝影)

Tī異鄉異地結婚 Tùi英國留學了後算起來大約7年，黃彰輝tú屆滿30歲，tī 1944年8月12日，kap Sussex省Seaford市出身ê Winifred Sounder(蘇慰爾)結婚。Tī無親無chiâⁿ，koh tī『敵國外籍』ê情況之下，iáu ē-tàng tī眾多ê朋友包圍祝福內舉行婚禮。物資欠缺，kui-ê國內社會採取配給方式購物，當然無新ê新娘衫、chhiaⁿ-iāⁿ ê喜酒、菜色kap筵席thang慶祝。台灣ê親族，無chi̍t-ê人知影，連siōng親愛ê父親mā m̄知影，因為當時ê二次大戰己經phah kah悽慘ê第五年，這萬哩ê通訊往來mā己經斷絕，一直kàu戰爭結束了後ê 1946年，父親俟命牧師kap家族chiah聽tio̍h chit-ê消息。

雖然是tī悲劇ê世界環境當中，英格蘭長老教會kap福爾摩沙家庭（是指老蘭大衛醫生全家所代表ê台灣團契），hō͘ 黃彰輝新婚家庭真溫暖ê主婚家園。家長主婚人，當然無別人，由老蘭大衛醫生ang-á-bó͘暫時代替。因為7年前，黃彰輝tú kàu英國ê時，就以蘭家當作家己ê厝，mā chiaⁿ大扮用台語，叫蘭ang-á-bó͘做『客父、客母』。婚禮中ê伴郎是交往真久ê仝班、知己朋友George Hood（胡德），伴娘由蘭醫生ê cha-bó͘-kiáⁿ Jean Landsborough擔任。

原來黃彰輝ang-á-bó͘ ê羅曼史是án-ne發展ê。慰爾向長老教會海外宣道會申請，志願去中國去宣教。1942年得tio̍h接納了後，hō͘派去Selly Oak受訓，1943年轉派入SOAS讀語言。慰爾tio̍h kap英格蘭長老教會ê同志、胡德、安慕理、黃彰輝等聚集作伙。In差不多逐日lóng同齊食中晝講話。戰爭ê時陣物資缺欠，所以食物khah chió，講話khahche7。彰輝kap慰爾ê愛情就是tī胡德kap安慕理ê觀望中成長..ê。nā beh探究台灣式ê『媒人』，he就是胡德。

胡德是1917年生tī英格蘭..ê，kap 1914年生ê彰輝kan-ta增差三歲，m̄-koh因為彰輝成熟ê做人，豐富ê經驗，chiaⁿ kāu ê知識，kap超越ê常識kap世界觀，hō͘胡德認為黃彰輝比實際siong ê年歲koh-khah大，koh tī西敏斯特學院38年入學ê仝班同學內siōng受尊敬，mā siōng有成就。慰爾ê父母kám有在場，胡德、安慕理、梅佳蓮lóng 無siáⁿ清楚。梅佳蓮認為慰爾ê母親tī彰輝、慰爾成婚以前已經過身，所以無參加。慰爾ê父親，tùi當時留..落來ê文件，是贊成in兩人ê婚姻，舉行婚禮ê時，伊大概mā tī..lē。M̄-koh蘭醫生ang-á-bó͘擔任彰輝ê家長，另外蘭醫師夫人mā兼慰爾ê母親ê任務。蘭醫生ê kiáⁿ大弼二世，已經tī 1940年去泉州服務，無tī-teh赤岡，無法度參加。M̄-koh伊ê小妹Jean（tī台灣出生，後來tī汕頭kap山東ê英語學校受教育）做伴娘，蘭醫生thang算是舉家投入tī這婚禮。

根據所存留ê文件，慰爾tī 1944年4月3日修書hō͘ MacDonald女士（女海外宣道會會長），宣告伊beh kap黃彰輝結婚，做ang-á-bó͘。仝款tī隔工ê 4 月4日，黃彰輝 hō͘ Miss Galt（女宣幹事）kap Mr. James（海宣幹事）ê phoe內底，正式宣告：『阮（慰爾kap我）今á日做了確定ài仝齊行入契約ê將來。雖然可能遇tio̍h種種ê困難，藉靠上帝ê恩典kap攝理，阮ē-táng做伙往遠東去為上帝國做見證。阮ê意志是堅定，bē倒退..ê。』當時，因為海外宣道會kap女宣道會明文規定，便nā接受採用koh使用宣道會ê經費koh受訓者，soah無照契約行ê人，必需ài kā開支費用全部奉還。慰爾已經hō͘錄取beh派去中國，伊所受ê訓練kap語言教育費，一定ài用伊ê服務來抵hâiⁿ，伊nā嫁hō͘非宣教師ê外國人，意思to̍h是講伊無可能受派宣教，就是背約。黃彰輝ang-á-bó͘無hiah-ni̍h大ê金額，bo̍h-kóng所朝向ê目標mā是『傳教』，感覺非常無道理。根據安慕理ê回憶，當時黃彰輝khau-sé宣道會ê規定講：『宣道會tio̍h親像後頭厝，kā sàn-chia̍h ê kiáⁿ-sài追討無理koh高額ê『聘金』。』

彰輝kap慰爾ê phoe kap隨後ê慰爾ê辭職phoe，hō͘海宣kap女宣chiaⁿ大ê衝擊，尤其是女宣。因為in ê規定是，受選派kap訓練以後，一定ài去宣教地區服務四年，chiah ē-tàng解約。m̄-koh女宣委員會算mā是chiaⁿ有人情kap憐憫，tī規章以內，in盡力hō͘ in有商討ê餘地。結果，tī 1944年6月1日，女宣委員會hō͘慰爾ê phoe內底，要求伊賠償總共115鎊。115鎊ê款額是根據慰爾tī西理屋學院學習期間，受Alexander Miller獎學金80.15鎊，Margaret Spence獎學金70鎊，kap Bristle寄附金80鎊，總計230.15鎊。慰爾tī SOAS語文學校學18個月，chún-chò受派tī宣道區服務兩年，每服務一年，扣除1/4計算，算兩年。所以向慰爾求償115鎊，彰輝kap慰爾chiaⁿ願意賠償chit筆錢，因為彰輝tī SOAS教語言，有khiām錢，所以慰爾kā in講，beh tī後禮拜全額付清hō͘女宣。

Tī安慕理ê記憶內底，結婚典禮hit工，siōng難忘ê就是慰爾面頂頭ê表情。伊tī kui-ê婚禮內底無一絲á ê笑容，koh m̄是無歡喜，soah是因為伊ê意志堅決，為tio̍h beh克服一切ê反對kap阻撓，嫁hō͘ chit位新郎，soah表現出像ut-chut憂愁ê款。當時ê慰爾將近31歲，比伊大差不多一歲。讀了育幼職業學校，有幾年ê教學經驗。反對chit件婚姻ê hiah-ê人，一方面是根據學識，感覺『門風』m̄對。因為慰爾m̄是歸屬tī『文人學子』之才，tī學術方面無甚麼thang求進、提升ê可能。黃彰輝tùi日本siōng有名聲ê高學府－東京帝國大學畢業，mā tùi英國劍橋大學ê神學研究院畢業，學術才幹ē-sái講是會得thang khiā立tī台灣、亞洲ê高峰，tī學問、哲學、思考、瞻望各方面，ē-sái講是高人一等ê領導者。另外一方面是tī個性方面，慰爾是『母性型』，處處事事lóng ài關照、保護、愛惜。Tùi 1943年到1944年短短一年內，達成了嬴得siōng有為、有望ê翁婿。所以，結婚ê時chūn，有心ê眾朋友感覺可惜，認為世上chiah-chē ê適婚女性內底，應有比伊少年，koh ē-tàng tī學術、思考、辦事kap社交上幫贊伊做一個好內助ê對象，ē-tàng像聖經內ê路得，認同『你ê人民是我ê人民，你ê鄉土是我ê鄉土。』有一位親友講：『兩個異鄉人結婚，siōng好是居留tī in相識ê所在。』眾朋友推想，in進入婚姻生活了後，慰爾m̄-nā bē-sái幫贊彰輝，顛倒可能阻礙伊所持有無限量、往koh-khah高深kap向世界級ê學識進展ê將來。可能一個人想ê是對ē，因為慰爾tī 1947年跟隨彰輝tńg去伊ê根源所在－台灣，kàu 1959年伊chhōa四個kiáⁿ tǹg來英國，真正內助總共chiah 12年niā-tiā。伊所學ê語言，本是beh tī中國用ē，soah tī台灣用bē tio̍h，mā無法度體會台灣人所驕傲ê鄉土、文化，kap歷史遺產。彰輝tī神學教育界ê成就，thang講大部分是家己奮鬥進取得..ê。無論彰輝tī世界siong所代表ê台灣人意識，kap世界ê趨勢ê塑造kap薰陶ê事工siong，in ê gín-á kap伊lóng錯過。M̄-koh『母性型』ê慰爾chhōa四個gín-á tǹg去英，差不多家己來栽培in成人，大kiáⁿ得tio̍h科學博士，chhun-ê二男一女lóng成做有為ê醫師，功勞是bē-tàng bōe記..ê，值得o-ló..ê。

2002年3月，蘭大弼醫師kap梅佳蓮教授陪作者kàu赤岡聯合歸正教會，以前ê長老教會，mā就是黃彰輝ang-á-bó͘結婚ê教會做禮拜。蘭醫師kap梅教授lóng講，禮拜堂內ê座椅kap講臺歷年來一致無變，管風琴ê聲音猶原仝款，照常莊嚴、悅耳。禮拜了後，梅教授充當導遊，流覽禮拜堂內ê逐ê所在。堂內所有ê聖畫玻璃窗，猶原kap 1944年當時ê仝款。堂內正pêng有chi̍t-ê紀念銅匾，記念一位青年牧師Geraspie，就是為黃彰輝ang-á-bó͘證婚ê人，可惜，證婚後無gōa久，to̍h慘遭車禍來過身。後來，阮kàu禮拜堂後ê社交室，去體會結婚當日大約50 ê人慶賀ê場面。結婚hit工，bat準備簡單ê雞蛋糕hō͘人食，mā有飲料thang lim。梅教授會記得飲料食物lóng真簡單，慶賀ê祝詞soah非常隆重、熱情。賀婚者內有一位叫Dorothy Edwards女士，為新郎、新娘kap在場ê人致辭，留hō͘ ta̍k-ke深刻ê印象，因為伊是SOAS內黃彰輝ê主管同事，mā是慰爾kap胡德、安慕理ê主任老師。

阮tùi社交室..出來，進入牧師ê辦公室，探詢姓雅各、名約翰ê現任牧師，問伊tī教會內kám有黃彰輝結婚ê記錄。雅各約翰牧師就tī櫥內翻chhōe。真奇怪，chhōe半工，1944年8月前後ê結婚者lóng有記錄，偏偏chhōe bē tio̍h黃彰輝結婚ê記碌。為tio̍h beh有詳細ê資料，作者koh-chái詳細問梅佳蓮教授，然後電詢胡德ang-á-bó͘ kap安慕理ang-á-bó͘，in lóng chiaⁿ肯定ê講：『是tī赤岡（Red Hill），無m̄對。』作者家己ê推想，婚事無tī教會簿冊上登記，可能是因為Geraspie牧師tī bōe登記tī冊頂chèng前就遇tio̍h車禍過身。Tī雅各牧師辦公室內，hit時mā有兩位長老在場，大家lóng講：『教會無記錄，市公所一定有，m̄免懷疑。』作者因時間有限，就無koh去追究，mā是因為黃彰輝ang-á-bó͘結婚ê事實，thang tùi親人、朋友、眾多ê同僚、同事、遍佈世界各角落ê眾學生kap婚後生有gín-á，thang好來證實。

作者受教過慰爾老師ê英語課，mā看過慰爾老師來到彰輝院長ê課堂，ài伊解決家庭ê小事。慰爾老師行後，我觀察院長ê面色，hō͘我感覺in ang-á-bó͘ 之間，因為無仝ê文化背景，對家庭ê意見，有chiaⁿ大ê差別。chit-má讀黃牧師tī 1944年4月25日，hō͘ James先生ê phoe內底，提起人種(kap文化)ê歧視，體會伊有chiaⁿ深ê人生甘苦ê預感;伊講：『阮倆人ê結合是上帝ê賜與，同時mā是賦與阮ê責任。所以阮必須繼續去爭取善戰，hō͘世人知影超越過人種ê分歧上有人道，lī-chhiaⁿh當人ê罪破壞hit人道ê時陣，iáu有愛ê上帝mā肯對伊ê gín-á醫治，作出奇妙ê tāi-chì。』

作者bat兩pái去Seaford黃牧師ê厝訪問，lóng tú好是黃師母tī治療眼疾所以無tī-teh厝ê時陣。黃牧師bē-hiáu煮食，kan-tāⁿ照師母所講..ê，kā已經調味ê肉菜派khǹg..進去烤箱，設定kúi-tō͘ ê溫度hang 30分鐘chiah the̍h..出來，另外有預先煮好ê湯，tī爐á頂thn̄g hō͘燒，青菜沙拉tùi容器內tóe..進去盤á，以án-ne簡單ê àm-tǹg tī厝內招待我。我m̄知tī Seaford是m̄是有日本人ia̍h-sī華人餐館，ia̍h-sī伊chhōa過別ê訪客去餐館用餐。作者tī日本tòa過一段時間，tùi一kóa黃牧師訪日時請客ê朋友內底知影，伊siōng愛日本人kap華人ê料理（好料），hiah-ê朋友mā透露講：『tī厝內，kan-tāⁿ有英式ê餐食，tiāⁿ-tiāⁿ lóng chiaⁿ想beh食家鄉ê料理。』

Tī結婚故事ê後壁，筆者koh-chái提起黃彰輝siōng好ê朋友kap伴郎胡德。In兩人是仝年（1938年）進入西敏斯特學院..ê。胡德ūi-tio̍h準備去中國宣教，tī倫敦大學內ê SOAS讀華語，一年koh一學期。當時黃彰輝已經tī SOAS教日本語言（1942年開始），in倆人就koh一pái互相勉勵tī倫敦大學。胡德tī 1943年4月tī海外宣道會所舉行封牧，隨後，受派tī Marlly Hill ê Wellyn Garden教會牧會，之間照常tī SOAS上課。彰輝去過chit間教會一兩pái，替伊講道。安慕理後來mā來一兩pái。1945年2月9日，德國已經空襲英國，胡德ê丈人Douglas James受砲擊，tī海外宣道會幹事任務中tī職場殉職。Hit年5月太平洋戰爭末期，胡德離開英國，取道Culcutta，飛過緬甸，kàu中國昆明去做宣教師。戰後，仝年11月，伊ê夫人Elizabeth mā取道飛去昆明，後來kàu香港，此後做伙去汕頭赴任，繼承夫人ê阿公阿嬤kap父母lóng bat tī汕頭服務做kòe宣教師。In因為思念彰輝ang-á-bó͘，就tī 1948年利用放假，專工mā是頭一pái kàu台灣去探訪彰輝ang-á-bó͘。

下圖ê禮拜堂是黃彰輝ang-á-bó͘結婚典禮ê『Redhill Presbyterian Church』chit-má是Redhill United Reformed Church。

下圖：新郎黃彰輝，新娘慰爾，伴娘Jean，伴郎胡德Kap花童(胡德提供).

下圖：仝上相異角度(胡德提供).

下圖：新郎kap新娘(胡德提供)

下圖：黃彰輝ang-á-bó͘ kap eⁿ-á David大衛(胡德提供).

下圖：SOAS主任Dorothy Edwards kap eⁿ-á David大衛(胡德提供).

下圖：父kap子，彰輝kap eⁿ-á 大衛(胡德提供).